被她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柳清兰恨恨的起身,一甩衣袖。
“还未换庚帖,等余公子来换了庚帖便知。”
话音一落,她便拿着绣服进了自家屋内。
柳梓璃闻言,自顾自的摸了摸下巴,还要换了庚帖才能定下?那不是还有合八字什么的迂腐流程?
相比之下,她和付凛琛倒是什么都没有,不过她不在乎。
心思一定,柳梓璃便又去了前屋。
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候,大婶受了威胁,果然弄了好米好菜给她。
柳梓璃吃完之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让人意外的是,余家自答应换柳清兰嫁过去之后,几日都没了消息,今日下午倒是派了人过来换庚帖。
柳清兰被叫出去的时候,清秀的眉眼间都是兴奋。
只不过她左顾右盼好一会,都只瞧见主屋里一个丫鬟婆子模样的人。
“爷爷,爹,娘,余公子呢?”她有些娇羞的低了低头。
为首那婆子闻言,倒是好声好气的解释道,“柳家姑娘,我们家少爷今日有事不便过来,老爷和夫人命我这个伺候了少爷十几年的婆子来换这庚帖。”
这话倒是圆了些场子。
余贾岳没有亲自过来,柳家人心中定是有些龃龉的,奈不过这婆子说话圆滑,众人脸上也都隐隐有了些笑意。
柳清兰也不愿留个不好的印象,她淡笑着点点头。
“既如此,那便麻烦了。”
瞧着她知礼懂礼,那婆子点点头,似是知晓该如何回复主家的人一般。
走之前,随行的年轻丫鬟有些气傲的说了一句。
“拜堂之日定在下月初十,届时定然有许多宾客上门,还请好生准备才是。”
柳家一个村中农户人家,巴上县长家就是高攀,听着这趾高气昂的话头,纵使柳山峰好面子,倒也没有脾气发。
“清兰这一月便在家中潜心待嫁便是,切记要磋磨磋磨规矩,余家是大户人家,嫁过去之后切莫丢了我们家的颜面。”
柳山峰只叮嘱一句,便出了主屋。
大房和二房瞧够了热闹,便都下地做活了。
二婶徐春虽是个农妇,但是娘家在镇上开了粮米铺子,儿子柳文宣也是个读书人,想着往后有靠县长关系的时候,她走时还不忘巴结柳清兰一句。
“咱家清兰有大出息了,往后可别忘照看一下家里。”
“二婶,我省的得。”柳清兰表面应付了一声。
柳梓璃现今的房间离主屋近,她早便听到外头有动静了,只不过现在才醒午觉。
待主屋里只剩下四房一房,她便懒洋洋的走了进来。
四婶李秀岚一瞧,霎时就警惕了起来,她将方才余家送过来的一台聘礼往后一藏,然后凶狠道。
“你来做什么?余公子今日没来,就算来了也瞧不上你,你且在自己房里窝着吧!”
“我不过是来看看,四婶这般紧张做什么?”
柳梓璃只觉得好笑,她顿了顿又道,“难不成是夜路走多了,心慌?”
原身之前被柳清兰划花脸抛入塘中,她想来李秀岚肯定也是知情的。
果不其然——
一提心慌二字,李秀岚的目光就躲闪起来。
还是柳清兰打断了两人的话头。
她看着柳梓璃令人作呕的脸,又想到自己以后在余府的县太太日子,心底一阵暗爽。
“堂姐,你想知道的,我现在便告诉你,我和余公子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十,不过月余的时日了,你现在就算打什么坏主意都没用。”
柳梓璃冷嗤一声,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往外走。
柳清兰见她毫无波澜的样子,心里很不服气。
“相公,这柳梓璃今日未免也忒不对劲了罢?以往她只要听到余公子的消息,定能开心半天,这会倒是真断了那念头似的……”
李秀岚见状心里有些不安。
柳丰羽沉吟了一下,安抚道,“放心吧,她一个毁了容的姑娘家家,能整出什么事来?现在付猎头愿意娶她,她珍惜机会嫁过去就算了,若是不珍惜这机会,还想在余家这门亲事上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定会找人收拾她!”
听到他放出的狠话,柳清兰和李秀岚都定了定心。
那头回了自己房间的柳梓璃,琢磨着还有月余的时日,她定要将脸上的伤治好了,完完整整,不缺一丝一毫的嫁给付凛琛。
这般想,她就躺在床上假寐起来。
实则去了脑海中的药田空间当中。
焕颜水还差五味药材,其中有稀罕的人参,也有比普通药材更珍贵的缅因,白附子,岑松,予香果。
她为了不让柳家人惦记,当着众人的面将银两和地契都给了付凛琛,现在要将药材弄来,还得去寻他一趟。
这么一想,柳梓璃就迅速的起了身。
从村东头到村西头有些距离,途中弯弯绕绕的,小道旁边是村民的田地。
想着待会要见到那个一心为她的男人,柳梓璃心情都忍不住雀跃起来。
这时却听到田里有人咋舌。
“这不是柳家三姑娘吗?一张脸还真是毁了个完完全全……”
有知点情的人附和道,“可不是吗,就为这事,原本和县长公子的亲事落到了柳家四姑娘头上,这莫大的好事还真是,没有这个命就享不到这个福啊!”
柳梓璃的耳力不差,在用了空间里的药之后,身体更是倍儿棒。
她一字不落的将众人的话听在耳中,且扯开喉咙回应道。
“各位婶子,我不是被退亲了,只不过换了门亲事罢了,下月初十便是我和付猎头的拜堂之日,还望大家赏个脸来吃席瞧热闹。”
田里的人闻言,有憨厚老实的便应着了。
也有八卦碎嘴的还在那头念叨命苦那一套话。
柳梓璃也没多做解释,她药田空间在手,是人都有病痛那套,往后这些碎嘴子的婆娘,自有求着她的时候。
这般一想,她舒心的松了口气,继续往村东头走去。
此时此刻白萱一人在小院里头坐着。
前几日屋里住着活泼欢快的柳梓璃,她倒也快活,现在儿子上山打猎去了,又剩自己一人,她难免惆怅起来。
这时,外头传来一道黄鹂鸟似的清亮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