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周虎!
在钟海市可是大佬级人物,手下上百号兄弟。
就连一流家族都不敢轻易得罪。
柳茹青当初之所以找周虎借钱。
月赛在即,卖五子登科瓶的主家又催得紧,她只能铤而走险。
原本以为二十万买一对五子登科瓶,稳赚不赔。
可没想到这对被她视若珍宝的瓶子竟是假货。
借钱时定的期限是半个月,都已经过去十来天了。
五天之内,凑不足二十万,店铺可就归虎哥了!
届时,不但他们一家将会失去生活来源,老太太那边也绝不会罢休。
搞不好会将他们一家赶出柳家!
五天,只有五天的时间,她去哪搞二十万?
除非把房子抵押出去!
但以老爸老妈的性格,他们会同意吗?
柳茹青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永兴拍卖行,一路都在考虑,这件事该如何向父母交代。
……
柳家客厅内。
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壮汉翘着二郎腿,斜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柳建国,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到底是给钱还是给店铺?”一个莽汉恶狠狠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碎玻璃飞溅满地。
柳建国受气包似的恭敬地站着,大气不敢出。
他们是周虎的手下,是来讨债的。
“这位大哥……您……您能不能和虎哥说说,再宽限几天?虎哥的钱,我不敢不还。”
柳建国哈着腰去给莽汉点烟,极力讨好。
莽汉不耐烦地打掉了柳建国伸来的打火机,痛斥说:“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惹虎哥生气,你们柳家吃罪的起吗?”
柳建国像孙子一样,颤颤巍巍的将打火机重新捡起来,双手放在桌上,又垂手站在莽汉身前,汗水稀里哗啦的往下落。
“出了什么事?”在这尴尬之时,柳茹青和张易进了门儿,张易漫不经心地询问说。
“你个废物,还不滚去做饭?这有你什么事?”柳建国的窘态竟被废物女婿看到了,既羞愧又尴尬,歇斯底里地怒骂道。
张易灰溜溜的进了厨房。
柳茹青情知对方是来要债的,低着头走到了李美兰身后,大气不敢出。
“你……你看他那废物德性,和一条狗有什么区别?就算养条狗见生人还知道叫两声!”岳母李美兰也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抱怨着。
“妈,您别说了!”柳茹青拽了拽李美兰的衣角,难为情地提醒。
结婚三年了,虽然柳茹青从未将当过张易老公看待,却不想在外人面前太丢面子。
“真不知道老太爷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非要你嫁给这么一个废物,凭你的条件,嫁入豪门轻而易举!”
“姓张的废物能干嘛?除了洗衣做饭拖地板,他屁都不会。连佣人都不如?”
李美兰越想越气,也不管什么场合,喋喋不休地嚷嚷起来。
“别人家的女婿都能给岳父岳母脸上贴金,可这个废物,只会给我们脸上抹黑。你当初就应该答应嫁给黄少,我们柳家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提及黄少,李美兰眼前一亮。
“茹青,不如给黄少打个电话,也许他能帮我们齐家渡过难关!”李美兰满脸期待地对柳茹青提议说。
“对,茹青,赶紧给黄少打个电话,他对你一往情深,绝不会见死不救的!”柳建国也如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女儿催促着。
柳茹青紧蹙眉头,下意识的向厨房瞟了一眼。
在厨房洗菜的张易听得清清楚楚,却不为所动。
三年了,嘲讽谩骂早已填满了他的耳孔,他早就麻木了。
柳茹青知道黄言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糟蹋过的女人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若求了他,岂不是要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可面对父母的希冀,以及蒋龙这些凶神恶煞般的手下,她没的选择,拨通了黄言的手机号。
“茹青,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一个电话就能解决,我在春来大酒店打电话定个总统包间,今晚一起吃个饭,见面再谈!”电话另一头的黄言很豪爽答应了,并邀请柳茹青共进晚餐。
柳茹青挂了电话,俏脸微微泛白,黄言的邀请,摆明了不怀好意。
她瞟了一眼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张易,他如木头人一样,只顾着端菜端饭。
这股窝囊劲儿,让她很厌恶,恨不得抽几个他几个耳光。
柳茹青那咬牙切齿的表情,让张易为止一顿。
作为男人,被视作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起,这是何等悲哀。
他的牙关紧咬着,手里的碗筷被攥得吱吱作响,似不堪重负,要碎掉。
忍,一定要忍,三年都忍过来了,又何必在乎。
他轻吸了一口气,面色又恢复如常。
“茹青,怎么样?黄少答应了没有?”柳建国眼巴巴的望着女儿,紧张的双手都在发抖。
“答应了!”柳茹青回答说。
“好,答应了就好!”柳建国兴奋的双眼冒光,有了黄少的承诺,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柳建国,我不管什么黄少黑少的,只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礼金不到,你应该知道后果!”壮汉知道柳建国不可能立马拿出钱来,恶狠狠地点着柳建国的脑门儿敲打几句,带着人离开了。
“爸……黄言……晚上要请我吃饭!”柳茹青攥着衣角,咬着红唇,低声说。
“黄少要请你吃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必须要答应。废物,你做的猪食自己吃吧,我们要去赴黄少的晚宴。”李美兰像吃了蜜蜂屎一样,手舞足蹈地嚷嚷着,还不忘狠狠地白了张易两眼。
“不错,这次黄少帮了我家大忙,趁此机会,也好让他和茹青增进一下感情!”柳建国毫不避讳地当着张易的面说。
张易老老实实将刚端上来的饭菜又端了下去,如行尸走肉。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走出客厅,楚天如垃圾一般被遗忘了。
张易默不作声地坐在厨房小板凳上,一口接着一口扒饭,动作机械。
秋风徐徐,牛毛寒雨夹杂着丝丝冷意,透过窗户冲击着张易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