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师,您这块玉蝉我可是垂涎已久了,不如您让给我吧?”赵潇潇何等聪明,看出了古月的尴尬,忙出言解围。
“这……既然你喜欢,就拿去吧!”古月随手将玉蝉交给了赵潇潇,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说。
他不是不在乎,价值上千万的东西,真若不在乎,刚刚就摔了。
他知道赵家在这行里是有信誉的,不会白拿他的东西。
再说,这玉蝉虽好,但经张易这么一分析,一看到玉蝉,就想到脖子上戴着一坨屎。
打心底里犯恶心。
与其留在手里,倒不如换点好处实在。
“谢谢古爷爷!”赵潇潇的称呼,也由原来的古大师变成了古爷爷,又亲切了几分。
可以说,给足了古月面子。
古月依旧黑着脸,看张易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古爷爷,您看收徒的事?”赵潇潇又对古月提起张易。
刚刚张易的表现,让赵潇潇意识到,他并非不学无术,也许之前的两次鉴定,并不全是运气。
“收徒的事也不是不能考虑,但我有个要求!”古月捋着胡须,严肃地说道。
“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赵潇潇见古月松了口,赶忙询问道。
“关于玉蝉的事,要永远烂在肚子里,不能和任何人提!”古月板着脸说道。
“这当然没问题!张易,还不谢谢古大师,行拜师礼?”赵潇潇见古月答应了下来,分外高兴,使劲拽了拽张易的衣袖,催促说。
张易却动都没动。
他看出来了,这个古月答应收徒,不过是想封住他的嘴,保住自己的脸面而已,并非真心实意的。
再说,就古月这两下子,还真不配让他行拜师礼。
“小子,别以为你懂点粗浅的鉴定,耍点小聪明,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我答应收徒,是给潇潇孙女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古月见张易老半天没动作,觉得失了面子,怒火中烧,冷声对张易训斥说。
“张易,你还等什么?古大师在我们钟海市可是首屈一指的,多少人想拜师,挤破脑袋都没机会!”赵潇潇也对张易催促说。
“说实话,我压根没想过要拜师,就算要拜师,也要拜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师。
可他……哼哼……”张易冷笑说。
虽然话只说到了一半,可言下之意却不言而喻。
这等于当面指责古月的大师身份有水分。
“张易你……”赵潇潇懵了。
她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通古月收徒的,本想给张易一个发展的机会,却没想到张易竟这番态度,让她无言以对。
古月更是气得胡须乱颤,老脸憋得通红。
“小子,你……你太放肆了,竟敢质疑老夫的专业领域,你这是在向我挑战!
小子,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和你没完!”古月像一头发怒的老狮子,颤声对张易怒吼道。
“说法?你要什么说法?”张易很平静地淡然一笑,无所谓地说道。
赵潇潇完全愣住了。
她纵然冰雪聪明,处事老练,面对这种失控的局面,竟也茫然失措了。
“好,你不是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吗?
我在这展厅里随便拿出三件珍宝,你要能说出道道来,老夫拜你为师!”古月气急败坏地嚷嚷说。
“好,一言为定!”这里的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他自然不会畏惧。
古月说着,就指定了展厅里的三件珍宝。
唐代玉飞天,宋代钧瓷碗,明代唐伯虎的一副字画。
这三件东西,不同朝代,不同种类。
古月很自信,能鉴定这三件东西的,在钟海市不过五指之数,显然张易不在此列。
鉴定行业,讲究的是知识积累,每一类型器物,都需要掌握极大的知识量。
不但要了解器物朝代的历史背景、制造工艺,还需要了解当时的文化基础。
一般一个鉴定大师,都会倾其全部精力,研究一种类型。
所以古月选这三样珍宝,也算得上煞费苦心了。
“这……”赵潇潇脸色瞬间就变了,通过这三件东西,她就明白,古月是真生气了,要给张易一个教训。
虽然她从小就接触各类珍宝,也鉴定领域也算得上是新秀。
这三件东西,也是她家传之物。
但连她都没资格鉴定这三件珍宝。
“三件东西,两件是假的,一件是珍品!”张易不假思索地说道。
听到张易说出这话,古月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这三件东西好多鉴定大师都看过了,无一例外,都认定全是真品。
他认定,肯定是张易这小子胡说八道。
“潇潇孙女,你听到了吧,满嘴胡说八道,这种人值得一教吗?”古月冷笑着说道。
“这……”赵潇潇无言以对,满脸失望。
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请来了古月,好不容易说通他,却被张易搅黄了。
这三件东西,是她从家里取来充门面的珍藏,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这件均瑶瓷器是真的,我就不多说了。
先说这件唐代玉飞天,玉质表面和内部,都布满了细密的裂纹,看起来古朴沧桑,是古代的老物件没错。
但这种裂纹产生的原因,是古玉埋于地下,夏季受热膨胀,冬季受冷收缩,热胀冷缩导致。
唐代距今一千多年,按照时间推算,这块玉的裂纹只在表面,无法延伸到内部。
可事实上,这块古玉的裂纹,已经延续到了核心。
所以,这块古玉,并非是唐代的东西,应该比唐代至少要早一千多年。
是唐代的人偶然发现了这块古玉,改了古玉原有的器型,加以雕琢。
会被很多人误认为就是唐代的东西。
虽然东西不对路,但这件东西,却证明了唐代已经有人从事古墓盗掘了,价值不比真正的唐代玉飞天低。
这件唐伯虎的画,无论是从画风,还是题跋上、印章上,都看不出问题。
但你们仔细看看,这副画上层的纸是泛黄的,下层纸的颜色偏白,这纸分明就不是一体的。
是有人将原画揭成了多层,这不过是其中一层而已,价值大打折扣!”张易并未做任何狡辩,反倒逐条分析说。
此刻,无论是古月,还是赵潇潇,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