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是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桂伟阳一只手捂着一边火辣辣的脸。
“去你的,我死了你还能站着和我说话。”
“因为你死了化身成鬼!”
“好吧,既然如此,不若我把你也宰了,好让黑白无常来锁魂时也有个伴,如何?”
“不好!我怕死!”桂伟阳居然会对答如流!
“好家伙,胆子居然被吓大了!”郑都哭笑不得道,
“没有,和你在一起,牛鬼蛇神都见多了,所以也没有这么怕了!”桂伟阳讪讪一笑道。
“駡人居然还不带髒字了!”
“现在该怎么办?”楚小天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几个抱成一团,神经被吓到近乎错乱的人道。
郑都这才感到这五人的情况要比自己想像中更严重,唯有无奈摇头叹道:“恐怕只能先行带下山去再想办法医治了!”
“怎么带?带去哪里?能藏得住吗?”桂伟阳勿然问道。
确实,如今五人状若疯子,如何能下山见人!
楚小天和桂伟阳同时望向郑都。
郑都只能苦笑道:“也不知有否被吓丢了魂!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随后看着楚小天道:“希望佛门静心咒能幇得了他们!楚兄,你懂内家功夫,静心咒若借你的玄功发出,效果定必更佳!”
楚小天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郑都与另几个男女,也只能点头道:“好吧,只是时间这么短,我即使能背下来也未必能发挥其功效!”
“先看下佛门真言能否凑效,使他们的神志有所清醒!”郑都又说着盘膝而坐,双手结出不动明王印,喝了声“临”。
楚小天则照其坐姿同样结出不动明王印,只是“临”字真言则以内家功力发出,聼上去虽是平平不响亮,但却令人生出无比坚定的意志。
真言一出,包括郑都在内均觉精神一振,源于天地间的正气倏然升起,扰乱人心的魔障被驱逐出体外,亦使人的信念变得更为坚定。
几个抱在一起的人似有所觉地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
梵音响起,如长流的细水般传入衆人耳中。
渐渐地,他们从惊惧恐慌中慢慢恢复理志,思维亦从溷乱渐转平顺。
念了四五遍后,五人终于有了意识,认出了郑都等人。
此时已日上三竿。
爱德华与艾玛诗等五人除了心存恐惧与精神方面略有不足外,其馀倒也没有什么。
自“葬神”消失后,山中已变得一片开明。
利用楚小天念咒期间,郑都与桂伟阳采来一此野果与山上可食用的树叶以作充飢。
几个人经曆了噩耗的一晚,又知道自己已然得救,见到食物飢饿感立生。
待他们狼吞虎咽地填饱肚皮,郑都才道:“昨晚居然发了个可怕的恶梦,害我差点以为梦境成真。都怪阴小天和桂伟阳这两个家伙,说什么山上有许多新奇之物,只要上山走一遭便会转运,凡事将会大吉,怎料差点累个半死,连睡觉都不安稳,恶梦连连。又说此处有个山神庙可供过夜,明眼人一看便知此庙倒塌已久,还过夜如此地方,连香火都欠缺,莫说山神,连鬼都不会来。还说什么转运?敢情你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借故消遣一下我!”
一聼及“山神庙”几个字,情绪刚有所平复的五人又变得呼吸急促起来,不安与惊惧蓦地骤增。
楚小天一聼立知郑都之用心,他要让受到惊吓之人从意识中以为只发了一场梦境相同的恶梦,从而让这些人慢慢地走出幻境。
于附和道:“我怎晓得庙已荒废,我和伟阳上次到此已是四年前之事,当时此处虽说没有庙祝,但香客却仍是络绎不绝,谁知道仅仅短短三四年光境,竟会落得如此荒凉!”说话间楚小天又向桂伟阳打了个眼色。
聼到郑都之话,桂伟阳本先是一愣,但他毕竟也是聪明人,又见到楚小天的附和与投过来的眼色,怎还会不明其意,于是接口道:“谁会想到好端端的一间庙说倒便倒,况且我记得祖辈曾说过,山林内常年有浓厚的雾气,一旦闯入深处则易迷路,同时能产生幻觉,所以在这种湿气重的环境下,人亦易生睏,甚至倒卧便睡!以怪祖辈不时告诫我们不要独自乱闯山林深处,昨晚一试,竟当真如此!妹妹,你说是不是啊?”
桂美纶此刻已又陷入惊惧中,但或许因见到楚小天与郑都均在场的関係,所以惧意比起昨晚大幅减少,对兄长桂伟阳所说之话倒也聼得一字不差,而自己的父母与上一辈人也确实如此说过,于是点点头应了一声“是”,之后又不作声。
昨晚之事对他们来说不仅真实,而且已入心,即使因郑都亿関係而偶尔见到邪物的桂伟阳亦依然心存恐惧!因而若要他们相信发生过的一切皆是幻像几乎是不可能的。
郑都与楚小天面面相觑,后者只能叹了口气道:“趁他们的情绪有所平复,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回来村里再想办法,阴大叔见多识广,或许他有解决说法。”
郑都所言也是眼前唯一可行之法。
因“葬神”遁去,障雾也变得稀薄,山林中现出一条虽长满草与山藤却无荆棘的羊肠小道。
一行人郑都与桂伟阳在前开路,楚小天手执炎阳刀殿后沿小径下山而去。
走了差不多一里,来到一个山坳前,道出现岔道,一条左转上另一座山头再右转直行,一条右转直下山脚。
“左转再翻过两个山头便可看到我们的村子了。”楚小天道。
郑都与桂伟阳闻言便左转往山上走了约四丈便再沿小道右转,此刻一行人处于半山之上。
楚小天忽有所觉地抬头扫了一眼四週,山林内除了风扫杂草树叶之声,也就只馀下他们一行人弄出的响声了!
衆人右边是一个小山谷,山谷因下雨天易储水,因而杂草藤蔓较山上其它地方繁茂。
前面两人忽然停了下来。
于是后方紧跟的人自然也止步不前。
“怎么回事?”楚小天走上来问道,随后他便看到了右侧路边躺了一名双眼瞪大、四肢与身体伸至笔直的男子。男子浑身上下虽然很髒,但仍可看清五官,
此人衣着破烂,满身泥土,手执一把砍柴刀,另一隻手提着一条老山藤,山藤两端各绑着一只兔子。
两只兔子居然和人一样仰面朝天。
只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该男子该是已死去一段时间:该男子双目虽睁开,但因瞳孔已散化为白色,脸上的表情充满惊惧,而僵硬的四肢则已现尸斑。
两只兔子四腿蹬直,然诡异的是双眼仍是红瞳不散,如同活着一般仰望天空。
慌乱惊恐的尖叫声从后面跟着的四个女子口中发出。
“陈少影,兔、兔子,吃,吃了。”爱德华奕惊惧嚷叫道。
正慌乱之间,山林中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大胆妖孽,光天化日下竟敢在本法师面前放肆,看本法师打得你等魂飞魄散。”
而话音未毕,衆人面前狂风大骤起,伴随着“逢”的一声,路边尸体横飞而起,往山坳杂树丛林中。
随后一名灰衣中年人神仙般飘降于衆人之前。
“痴儿们,魔怪已被除去,还不醒来么!”来人以无上玄功送出这一句,犹如一股驱魔暖流透人心灵,原本因惊惧慌乱而目光呆滞的五人也随之浑身一震,清醒过来。
当他们看到眼见四人的一刻,竟又眼前一黑,晕厥往地下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