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从房中走了出来。
“李先生,那姑娘怎么样?”董子文急切地问道。
说罢,便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斯年,紧张地等待着后者的答案。
“幸不辱命!还好董公子送来的及时,若是在晚上半刻钟,那姑娘怕是有性命之忧啊。暂时还在昏迷中,待到明日估计就醒了。”李斯年拱手道。
董子文闻声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了下来。
站在门外守候的这段时间,董子文的身心紧绷着,像拧紧了的发条一样。
听到温华性命无忧的消息,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下来。
随之,他的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因为半个时辰早过去了,大力神油的后遗症早就出现了。
董子文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全靠顽强的意志力支撑着虚脱的身体。如今,听到温华无恙,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倒下。
“子文,你怎么了?李先生,快给他瞧瞧,是怎么了。”董卓忙声喊道。
李斯年俯身向下,捏住董子文的手腕,另一手按在上面号脉。
“相国大人,董公子并无大碍,只是身体过于虚脱,昏了过去,静休即可。”
“在下回去给董公子开几服药过来,疗养几日,便就好了。”
董卓闻声点点头,李斯年随即告退,去抓药了。
安排人将董子文抬到隔壁房中,董卓便火急火燎的赶往议事厅。
侄子这焦急的模样他看在眼里,看来与那姑娘关系匪浅。恰好董子文也正值婚配的年纪了,也不时不可以...
不过在洛阳城内,竟有人敢如此放肆行凶,简直不将王法放在眼里。
即使今天的事情与董子文无关,受害者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他董卓也是要管上一管。
下定决心要彻查此事,将凶徒绳之以法。
议事厅内。
一名黑衣卫士正在厅下向董卓汇报道。
黑衣卫士隶属于监察司,司中各个都是收集情报的好手。其首领称之为监察司指挥使,直属于董卓领导。
在洛阳城里,对于那些守旧老臣来说,可谓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前些日子,大司徒王允夜间在家中小饮,微醺之时,便开始忧国忧民,痛斥董卓。
结果第二日早朝,董卓将王允的话提前写在纸上,让王允鉴赏一番。
当时王司徒头皮发麻,腿都吓软了。
不过王司徒平日里倒也无过,董卓不可能就因为他骂了自己两句,就对王允下手。
之所以有了这一出,还是想给这些老臣敲打敲打,免得终日里不为国尽忠就罢了,反倒巴不得天下越乱越好。
虽然董卓放过了王允,不过从此以后,老臣们确实收敛了许多,毕竟谁也难保自己在家说点什么,第二天会不会就写在纸上送到董卓的案头了。
监察司的办事效率是极高的,董卓吩咐下去不到半个时辰,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的清清楚楚,来此向董卓汇报。
“相国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好了,去军务司领赏吧!按一等功的标准,去吧!”
那监察司的黑衣卫士闻声先是一惊,随后狂喜,赶紧谢恩。
在他的印象中,监察司的立过一等功的兄弟,可没有一个四肢健全的。这还是算好的,大多数,用命才换来个一等功。
一等功的封赏自是极为丰厚,赏黄金百两,外加一枚一等功勋章。
可别小看了这枚勋章,从监察司退下来之后,凭借勋章可在董卓辖区内担任一方父母官。
黑衣卫士心说走了狗屎运,前后半个时辰,也不用打打杀杀,便立下一等功,简直爽的起飞。
倒不是董卓胡乱奖赏,只是其中内情这黑衣卫士不明白罢了。
其一,因为事关董子文,董卓自然是放在心上,毕竟就这么一个亲侄子了,即使这倒霉侄子心里一只骂他,但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不可磨灭的。况且,刘子义调动私兵,在洛阳城里公然行凶,罪不可赦。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近日来,朝堂上暗流涌动,大司马刘弘为首的几人多次在朝堂上公然跟董卓唱反调。山雨欲来风满楼,董卓隐隐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但就是抓不住头绪。这次正好有了这个由头,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放手施为。
当阴谋诡计暴露在阳光下,那自然是不堪一击。
“刘子义,刘弘...”,董卓轻声呢喃着。
“李傕,杂家命你速速带兵去将刘府包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来!”
“末将领命!”
说罢,李傕便快步离开,去中军大营点兵了。
余下众人,看着董卓这般处理,心里暗道,刘弘是完蛋了,被刘子义这个坑爹货坑死了。
“各位,方才你们也都听到了,对此事有何看法,畅所欲言。”,董卓对着下首问道。
约莫过了三四秒,往日里不显山露水的贾诩竟然出奇的率先站了出来。
就连上首的董卓都感到出乎意料,几年来,贾诩很少出这种风头。
只见贾诩开口道:“在下以为,刘子义当街行凶,按大汉律法,杀人偿命。虽然未遂,不过他已经不是初犯,应当在菜市口上风风光光的将他斩首。”
“哦?怎么个风风光光?”董卓不解其意,问道。
“相国大人,自打咱们西凉军勤王入京,随后又遭遇了丁原之围,洛阳城中现如今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若不是在城门严防把守,只怕一半的人都要逃出去了。而刘子义平日里作恶多端,害的洛阳城的百姓苦不堪言,杀了他,城中百姓自然是拍手叫好。正好借此机会,用他的项上人头来为相国大人博取民心。”
贾诩的分析,突出一个核心,杀了刘子义,百利而无一害。
董卓听闻这番见解,也是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刘子义具体如何定夺,还是等倒霉侄子醒来再商议吧。
毕竟董子文昏迷前,已经向他请求,等那温姑娘醒来后,再行发落,他也答应了。
随即,董卓又问道:“贾诩,刘弘这个大汉老臣,整日与杂家唱反调,尽想着拖杂家的后腿,你以为杂家该当如何?”
闻声略微思索一番,贾诩心中便明了了。董卓是想借自己的口,说出他心中所想。
贾诩深知,自己若是说错了,只怕以后难受重用。
“相国大人,在下以为,刘子义能如此嚣张跋扈,必然少不了刘弘在背后撑腰。应当治他个为虎作伥,教子无方之罪,罢免官职,居家反思吧!”
上首的董卓闻声一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贾诩倒也是个可用之人。
听到笑声,贾诩知道自己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