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骁声音清冷,掷地有声,好像利箭一样打在那对母女心上。
这些日子以来,云夕的改变众人有目共睹。
可是与之相比,更令人惊讶诧异的是陆霆骁的改变。
云夕看着身前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站在那好像遮住了她头上所有的光。
她微微垂眸,这样的庇佑如果放在从前,那种愉悦和激动可能会把她的理智淹没。
可现在。
这一切,仿佛就是一个笑话。
即便他做得很好,但云夕只希望下次不要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这些无谓的关怀和袒护,她早就已经不再需要。
此时她甚至觉得这个男人挡在面前都有些碍眼。
一时之间,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四个人各怀心事。
“表哥……”
陆菲菲好像还有话要说,可她看到陆霆骁冷凝的眸子闪过的寒光,只能讪讪地闭嘴。
把剩下那些恶毒的言语全都咽了回去。
云夕微微挑眉。
原来这就是狐假虎威。
既然有人帮忙出手教训这对母女,那她也乐得清闲。
她看着厨房的一片狼藉,以胜利者的姿态转身。
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刚刚帮助过她的陆霆骁。
从她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开始。
她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跟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即便现在千丝万缕纠缠不清,她也要守住自己的本心。
张春华在陆霆骁面前当然不敢造次,可她眼里始终还闪烁着怨毒的光。
午夜时分。
万籁俱寂。
月色透过落地窗,清幽地洒在房间里。
原本这样夜阑人静之时,突然一阵尖叫声划破长空。
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好像杀猪一般的嚎叫,把众人全部惊醒。
众人都听到那样惨绝人寰的尖叫是从云夕的房间里传出来,脸上都带着怒气,分分围拢过来。
“三更半夜的那个贱女人是不是疯了?像见鬼一样尖叫什么。”
陆菲菲恶毒的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可当她穿着真丝睡衣走到云夕房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她母亲张春华倒在地上狼狈不堪,披头散发好像鬼一样。
“妈,你怎么会在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来围观的众人还以为能看到云夕出丑,没想到竟然是这一番场景。
有人掩嘴窃笑,有人眼中带着惊愕。
只有陆菲菲跑到张春华身边把她扶了起来了。
那女人呲牙咧嘴,站在那身形还有些摇晃。
“要死了,云夕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想打死我?”
听了她的叫喊,众人的目光这才集中在云夕身上,只见她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手里拿着棒球棍,站在那唇角带着浅笑。
“张春华,你说话还是留点口德,三更半夜扰人清梦,我还没有问你,好端端的大半夜到我房间里来做什么?”
云夕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上去云淡风轻,可是每一个字仿佛都是在指责和逼问,这让张春华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确实,在这样的夜晚,她出现在云夕的房间,就显得有些不合情理又不合时宜。
白天的事情,她始终记恨在心。
她不甘心那么一大笔财产,就落在云夕名下,那些都应该是陆菲菲的,他们已经不止一次让她更名了,可云夕却始终在推诿。
她带着事先准备好的合同,趁着月黑风高,偷偷地溜进了云夕的房间。
本想趁着她熟睡,按上手印,一切板上钉钉尘埃落定。
可是没想到,她如入无人之境地来到床前,掀开被子,看到的却是两个竖着摆放的抱枕。
床上哪有云夕的身影?
紧接着,后背一阵剧痛。
她就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转过头来看到云夕正拿着棒球棍言笑晏晏地站在她身后,毫不留情的挥舞,好像要置她于死地。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
“陆夫人,怎么?你是被我打傻了?”
云夕咄咄逼人,显然是不肯罢休。
“我也不是故意的,三更半夜有人来到我房间,我还以为是贼,下手可能重了一点。”
“你这分明就是要报复我妈,云夕,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陆菲菲满脸愤怒,恶狠狠地瞪着云夕。
云夕只是扫了她一眼。
“虽然你是我养母,咱们也没有亲近到同床而眠的地步,你还是快跟大家说清楚。”
张春华那些龌龊心思怎么可能宣之于口?
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后背被棒球棍打过的地方疼得要命。
可她愣是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但她跟陆菲菲无论如何也不死心。
第二天清晨,两个人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坐在餐桌旁边。
“妈咪,那个应该千刀万剐的小贱人下手那么重,要不然我还是带你到医院去看一看。”
昨天晚上云夕丝毫都没有手下留情。
张春华被打过的地方现在还隐隐作痛,让她直不起腰来。
她满脸怨恨地摆了摆手。
“那个该死的杂种敢打我,你放心,该要的债,妈咪一定会在她身上千倍百倍的要回来,快来帮我看看这份合同,我已经让律师仔细地斟酌过,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和张春华的身体相比,陆菲菲自然也更关心自己的切实利益。
陆家公司财产凭什么交给一个小杂种,那都应该是她的,她自然不会心甘情愿。
她拿着合同仔细地翻看,不看还好,看过之后脸色比手里的合同还要苍白。
“妈咪,你这是怎么搞的?这份合同根本就没有任何法律效应,里面所有的资产证明早就已经没有了,根本就是一纸空话。”
“什……什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自己看一看。”
陆菲菲脸上满是愤怒和惊慌,随手把合同丢在张春华面前。
她好像疯了一样,翻看手里的合同。
这和她昨天拿到云夕房间的那一份全然不同。
“怎么会这样?我昨天让那小贱人按手印的根本就不是这些,所有的资质证明我都已经请公证处公证过了,这……”
说着,她胸口剧烈起伏,向后趔趄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在凳子上。
“云夕,一定是那个不要脸的小杂种动了手脚,公司必然是你的,我跟她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