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老乞丐就守在门口等人，跟着三叔下着象棋。
见着陈楚回来三叔便是一个劲儿夸赞和老乞丐相处的多么融洽。
“你这老陈家有这么个亲戚以前怎么没听你爷提过啊。”
陈楚尴尬的顺口编了个 瞎话：“住得远，住得远。”
老乞丐拎着陈楚带回来的烧鸡和二锅头就往屋里去。
比见着亲儿子都亲。
不过老乞丐倒是想换了个人似的。
穿着自己的运动服，胡子也刮了，头发也梳上了，活脱脱的一个中年艺术家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
“豁，老乞丐我在门口都没认出来，大变活人啊。”陈楚转着圈上下打量。
只见他一副没见过酒是的模样，一边拆着烧鸡，一边倒着二锅头回答：“别没大没小的啊，以后叫我金爷。”
陈楚正准备问什么，金爷打断了他的思绪：“先吃饭，边吃边说。”
放下书包，陈楚结果金爷递过来的一个鸡腿。
心里瞬间划过一股暖流。
但嘴上没都多说什么。
“金爷，我有个问题。”
“问。”
“是不是以后我身边总会遇到这些离奇的事儿，百鬼也会经常出现在我身边。”
“没错，当百鬼集的主人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你随时可能会死在这些恶鬼的手里。”金爷的眼神始终没有看过陈楚。
他自然是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愿意让这个苦命的孩子，背负着这么重的代价。
这话第一次遇见金爷他就说过，但是现在听起来，似乎也不觉得那么可怕了。
经历过水鬼和雷鬼之后的陈楚。
仿佛觉得自己可以做更多的有意义的事。
而不光是单纯的为了生活着。
一时间屋子内的气氛变得有些伤感，一老一少心中各有心事。
“以后你的身边会一直充斥着离别的痛苦和死亡的折磨，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你的朋友，借了这个活儿，注定一辈子都是孤独的，你后悔么？”金爷突然地发问让陈楚有些猝不及防。
思虑了几分钟。
陈楚缓缓开口回答：“没收服水鬼之前我是不想当什么百鬼集的主人的，可我帮她完成了心愿，也让那两个伤害过她的人绳之以法，又借着水鬼想杀我时认识了赵宁和四眼儿，当真相大白的那一刹那，我看着方红感激的和我道谢，身上的黑气一点点的消失不见，我知道我不光是救了人，还救了一只鬼。”
“其实我胆儿很小，可是在防洪这个水鬼身上，我亲身体会过了死亡的恐惧，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百鬼选出来的人，我愿意去承担这个责任，至少我觉得我活着是有意义的，而不是碌碌无为一辈子。”
金爷停下了正在手中撕着鸡腿的动作，难得的认真起来举着酒杯：“没想到你一个屁孩儿还有这么高的觉悟。”
陈楚摇了摇头：“不是我觉悟高，是我在手了雷鬼拿完见到了我爷爷，虽然他说的模棱两可我没听懂，但是我知道他也不希望我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陈楚结果金爷递给自己的二锅头，一口闷了以后，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接着说道：“金爷，如果我不收服百鬼，他们一样也会杀了我去找下一个主人，早晚都是个死，我为什么非要死的那么窝囊呢，赵宁那样的大傻吊都想着拯救世界，我明明就有这个条件干嘛非要当个窝囊废呢。”
金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得好！这话我爱听！果然没看错人！”
陈楚突然伤感了起来：“可是我啥也不懂，咋收鬼啊？这个厕鬼我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着什么急啊，你以为所有鬼等本着杀你来的啊，随着你收服的恶鬼越多，为你所用的鬼也多，他们也是有所忌惮的，你真当百鬼没长脑子呢。”
“可是百鬼集现在就收了三个鬼，唯一能有点用的就是水鬼，怎么收啊。”
“你小子怎么这么轴呢，真当你金爷是摆设啊，就拿你这个厕鬼来说。”
陈楚眼前一亮：“怎么说？”
“厕鬼只是百鬼中的其中一个种类，有善良的汇报恩的，也有凶残的会害人害人性命的，只是目前还不知道你们学校的那个到底是会害人的还是会救人的。”
按照金爷的说法，百鬼集中手机的鬼怪都只是诸多鬼怪中其中的一种。
这么一来......
那得收集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你只要封住百鬼集中逃出去的恶鬼就行，如果出现的厕鬼真的是百鬼集中逃出去的，那就必定是恶鬼。”
“他有啥特征没有？”陈楚臭着脸问道。
金爷拿出一个老式的烟袋锅子，掏出打火机点了起来：“有啊，长得挺丑的，和狰狞鬼很像，都是见者必死，但是区别在于，狰狞鬼是自己动手害人，厕鬼不是，所以说，你还是找找那几个看到厕鬼的人，要不然你口中见过厕鬼的那几个女孩儿，估计活不长了。”
“臭乞丐那你不早说！”
金爷撇了撇嘴，朝着陈楚吹了一口烟：“早说有什么用，该死的人，你也救不了。”
金爷的神情像是根本不打算救人。
反而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
“已经跟着你回来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陈楚吓得忙拿出了百鬼集，紧接着召唤出水鬼。
方红现身后先是对着金爷做了个揖。
十分的恭敬。
然后便出了屋去寻找厕鬼。
水鬼本就是个生性多疑的性格，很难会被摆布。
见到现在陈楚反而如此轻车熟路的驾驭水鬼，金爷的心里多了一丝欣慰。
“金爷你白天问我，有没有丢过鞋子是啥意思？厕鬼会偷鞋么？”
金爷吐了个烟圈，看着烟雾神色顿了顿，随即恢复了正常：“嗯，要是丢了鞋，说明被厕鬼吃了，这种情况下，他会回来报恩，如果什么都没丢，还看到了他，注定会找倒霉。”
这个还得问孙晓婉，在学校和女生的接触本来就是少之又少，细节方面作为一个男生也不方便多问。
似乎看得出陈楚的想法，金爷蹙着眉缓缓开口：“你现在收了它，比想着救谁都管用，生死都是必然之事，并非鬼魂能够左右的。”
金爷为此还讲了个典故。
“《搜神传》中记载着一个故事，一个名叫庾亮的年轻人镇守荆州的时候，在厕所中遇见一只怪物，两眼通红，身子闪烁发光，渐渐地从泥土中，钻了出来，而且像个人一般撸起袖子，伸出胳膊用拳头打了这个叫庾亮的年轻人，这个叫庾亮的年轻人大喊一声，怪物就退了回去，庾亮也从那开始一病不起。”
“然后呢？他死了吗？”陈楚忙问。
“有个方士叫戴洋，他知道了怎么回事儿，就把事情告诉了庾亮，原来庾亮在过去苏峻起兵作乱的时候，庾亮在白石祠中求福，答应用牛来酬谢神，但是庾亮没有还愿，把这件事给忘了，所以才被这个鬼给打了，结果第二年，这个庾亮就死了。”
陈楚听完后，有些不解，便问道：“那他到底是神是鬼？”
金爷口中的烟雾，屡屡上升，就像是回味着故事中的庾亮。
微微眯着眼睛：“有人称他为厕神，有人称他为厕鬼，像这样的故事有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已悲剧收尾，所以对于见过他们的人来说，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话间，陈楚看向酒瓶，二锅头已经见了底，可金爷只是个微醺的状态。
陈楚不禁感叹，这老乞丐还真是个奇人。
等了很久，水鬼那边没有什么消息。
但是不远处却传来一声极为惊恐的惨叫声。
金爷本来米粒的眼睛瞬间睁开：“快出去看看！”
陈楚想都没想就窜了出去。
只见三婶惊恐慌张的往屋里跑，陈楚翻过矮墙凑了过去询问：“咋了三婶？！”
“有个变态在墙头偷看我上厕所。”三婶的声音都在打颤。
三叔第一时间跑了出来，听后直接拿着铁锹就要过去看看：“老娘们张牙舞爪的，咋呼啥，抄起砖头子就削他呗。”
金爷也跑了出来，忙问：“你伤着了没有？”
陈楚见着三婶腿肚子都在哆嗦忙摇头：“没有，看身材像是个男的，个头不小。”
金爷使了个眼神儿，让陈楚也跟着三叔过去看看。
这一看那个身影儿已经不见了。
三婶本来就是大嗓门儿，这件事儿一下子就引来不少邻居过来看热闹。
“不会吧，我一直在这条街遛弯儿，根本没看见你家厕所那儿有人啊。”
说话的是个老太太。
听到这话。
金爷和陈楚心照不宣的互相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