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叶尘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句丽使者们都觉得其中有诈,心里没底。
“切,一群泥腿子有什么好写的?还是换个档次高点的题目吧。”金斗焕看出孟辅臣有些为难,索性替他发言。
“没错,一帮懒汉、流民,有什么可赞美的?”
“像那种低三下四的人,就应该死绝。”
句丽使者们纷纷出言。
上辈子,叶尘就出生在农村,真切感受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
如今见他们如此褒贬老动者,顿时怒火中烧。
“你们一口一个泥腿子,我倒是想请问一下,如果没有这些所谓的泥腿子,你们吃什么穿什么?你们以为穿得漂亮就是人上人了?告诉你们,在本宫看来,你们就是一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点心。”
“朝廷打仗,从百姓中征兵,朝廷修水利从百姓中调纤夫,每年还要有缴不完的赋税,整个国家,都是他们建立起来的,难道不值得赞美?”
此言一出,太和殿中瞬间鸦雀无声。
太子殿下这是疯了吧?
身为统治集团的一员,他怎么能说这种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想到如此正义的话语,竟是出自当朝太子之口。
孟辅臣想了半天,来回转了好几圈,突然一拍手,道:“有了,叶尘小子,你听好了。
“春播一粒子,秋收万担粮。多少辛苦汗,换得粮米香。”
“好!不愧身佩六国相印,孟先生果然是文采斐然啊!”蒯良第一个跳了出来,笑道:“听了这首诗,我就好像看到了农民伯伯挑粮回家的场面,鼻子里好像闻到了稻米的香味。”
金斗焕同样微微松了口气。
“这特么也叫文采斐然?”叶尘的嘴角用力抽搐了一下。
蒯良把眼睛一瞪,“这怎么不叫文采斐然?你别耍赖,孟先生,该你出题了,快难死他!”
“没错,让这小儿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学问。”
句丽使者纷纷摩拳擦掌。
“既然如此,叶尘小子,你就以沙场为题写一首吧。”孟辅臣奸笑道。
他早看出来了,叶尘是有些本事的,所以故意挑了一个他不熟悉的题材。
叶尘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冷哼一声说道:“就这啊?还有没有更难的?”
“别拖延时间了,就以沙场为题,你快点作。”蒯良连忙过来打断。
“这小子,总是岔开话题,不知道在搞于什么花样。”
“对啊,秦国人都很狡猾,不要上他们的当。”
句丽使者们纷纷凑趣儿。
“尘儿,静下心来,莫要着急。”秦皇小声嘱咐着,心中也希望叶尘能够再次扬眉吐气。
“儿臣明白。”
叶尘缓缓走了两步,清了清嗓子开始吟唱。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
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他这首《破阵子》是唱出来的,刚开始娓娓道来,大家都云里雾里。
当唱到“马作的卢飞快”时,声音突然上提,到了“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时,声音又突然变得豪迈。
大家的情绪,也跟着他的语调起起伏伏,好像翻越了崇山峻岭一般。
等他唱到最后的“可怜白发生”语气又突然变得沙哑,有一种壮志难酬又无能为力的悲怆。
短短一首诗,好像让人经历了波澜壮阔的一生。
所有人都闭着眼睛,时而满脸通红,时而面如金纸,情绪就像浪花一样一浪高过一浪。
大秦的那些武将们,纷纷跪伏在叶尘面前,因为这首词,唱尽了他们的一生。
此刻,再也没有人敢小觑叶尘。
“原来太子殿下一直在乔痴扮呆,好深的城府啊!”李绩业眼睛放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假的!
这一定是假的!
叶世民和叶世昭脸色都变得狰狞了起来,因为刚刚,他们仿佛看到叶尘已经登上了皇位。
但,所有人的惊骇,都比不了秦皇。
他虎目含泪,直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啪!”
不知道是谁轻拍了一下手掌,紧接着整个太和殿上便响起了雷鸣般的响声。
“安静,都给我安静,什么破诗,写得这么长?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算平局好了。”蒯良大声吼道。
“凭什么?”
叶薰儿占了出来,想要跟他放对,叶尘连忙将她拉了回来,轻轻摇头。
“咱们是瓷器,没有必要跟瓦罐硬碰。”
“好吧!”
叶薰儿立足不稳,跌到了叶尘的怀里,闻到他身上男子汉的气味儿,顿时浑身无力,只能乖巧地点了点头。
“孟辅臣,你号称文人雅士,那你自己来说一说,这局谁赢了?”叶尘淡淡地问道。
“这个……谁也没赢,咱们算打平。”孟辅臣低着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不要脸!”
“脸皮简直比城墙还要厚!”
大秦的文武官员们直接骂出了声音。
“你们吵什么吵?孟先生说打平就是打平,你们别找借口!”
“对啊,如果不敢比,干脆认输算了,别耽误大家时间。”
句丽国的人腆着脸,竟一点都不觉得羞愧。
“哼,原来句丽国的人,都练过厚脸功啊,失敬失敬。”叶尘忍不住哈哈大笑,接着话锋一转。
“可本宫偏偏不喜欢平局,既然你们不喜欢长诗,那就给你来一首短的,一首言简意赅的。”
金斗焕目光一凝,冷冷地道:“好,本宫倒是要看一看,你肚子里究竟还有多少货。”
“也不是很多,但是吐出来,足够你们吃了。”叶尘拍了拍肚皮。
听了这话后,众人都是哈哈大笑,随即又意识到不对。
听太子殿下的意思,似乎还要写诗?
郭公公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开始期待。。
叶尘环视了一眼众人,开始吟诵。
军歌应唱大刀环,
誓灭胡虏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
何须马革裹尸还?
听了这首诗,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胡虏?说的莫不是犬戎国?玉关莫不是两国国界的玉龙关?太子殿下只是要跟犬戎国开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