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姜瑜,他恨不能陪着姜媓嫁过去,就生怕她在逸王府受了委屈。要不是这个想法的确不可能实现,他绝对会试一试的。
“看不开又能怎样?圣旨都下了,喜服也穿在了身上,再过会儿轿子都来了,我就算不想嫁也没办法。”姜媓不甚在意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嫁人的不是她。
紫苏听了她说的话也只能叹了口气再次为自家小姐不值,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姜媓说的很对,果然不消一会儿的时间,逸王就骑着高头大马来了平江王府。
姜浩和姜源姜瑜站在门口,看着姜媓盖着红盖头穿着一身喜服被紫苏和喜婆牵着走出来,心中自然是诸多的不舍,姜媓的盖头不是绸子的,是绣娘们日夜赶工织出来的红纱,能从外面看见她的面容,虽然不是十分明显,却也能看到三分。
姜媓本就生的美艳,只不过前世她从没这样装扮过,所以她不曾知道,一身喜服的自己究竟有多美,尤其还是在现在这个年纪,几分青涩几分娇俏却又被她经历了十数年历练的神情气质压下去,多了几分端庄大方。
沈北澜坐在挂了红绸的高头大马上,一眼就瞧见了他要来接的正妃,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姜媓很美,虽然算不得他见过的美人中最美的一个,但是却给了他一种别人从没有给过的惊艳。
姜媓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然后抬头透过盖头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他一眼,沈北澜大大方方接受她投过来的视线,大有一种,你是本王的妃子,本王看两眼怎么了的意思。
姜媓懒得理他,只回身同自己的父兄说了两句话就在喜婆高扬的一声“踏轿”声中进了轿子。
姜父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姜媓说要走了的时候点了点头应下,倒是姜源和姜瑜话多,姜源说的不过是些体己的话,唯独姜瑜,净说些受了欺负就动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回来,他去给她报仇什么的,直说的姜媓憋不住笑,姜源看不下去,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又瞪了他一眼,这才让他闭了嘴。
要是有可能,姜瑜恨不能寸步不离的守着姜媓嫁过去,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能把自己的阿芙扣在家里不嫁到逸王府,也省的自己担心又不舍。
之前阿芙过十五岁生辰的时候自己就想过阿芙成年了过不得几年必定是要嫁人的,那时候只消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就让他难受的不行,却没想到,还没一年呢,阿芙就嫁人了,直让他不舍又心疼的要死。
姜媓看自己二哥一脸的不高兴,这才又停下来和他说了两句才被喜婆催促着上了轿子。
随着喜婆的一句“起轿”,八抬的大轿在轿夫肩上平稳的离了地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和鞭炮声也齐齐响了起来,姜媓坐在轿子里随着他们离了平江王府。
姜浩只看了一眼就转身进了府,姜源随着姜浩走进去,唯有姜瑜还像个石像似的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轿子,直到轿子转过了弯他又看了半天这才收回了视线转过身,然而紧握的拳头还向众人昭示着他对姜媓的担心和不舍。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这边姜瑜终于进了府,姜媓还坐在轿子上晃悠了半天才到了逸王府。
因着是沈北越亲口赐的婚,所以沈北越也在婚礼的现场,姜媓被喜婆牵着,款步走进来的时候,众人只觉看见了一位误落凡尘的仙子,却因为身上的大红嫁衣平添了俗世的烟火,显得没有那么的高不可攀。
沈北越坐在正位上盯着姜媓,姜媓则在他的视线里不卑不亢的一步一步走过来,她一点也不想躲闪沈北越的目光,她甚至十分希望沈北越的所有目光都被自己吸引。
上辈子她曾想身披大红嫁衣嫁与他,却未曾想,这个男人不但哄骗她上了战场厮杀,蹉跎着她的年华,而且还在她回京途中设下埋伏杀了自己的父兄,最终拥着献上“证据”的自己的亲妹妹给她定下通敌叛国的死罪。
所以她很想以一个惊艳众人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他上辈子的决定究竟有多错误,但是姜媓明白,他不是前世那个已经利用并欺骗了自己的沈北越,他不像她一样拥有上一世的记忆,所以她并不是要报复他,只是想证明,她不是非沈北越不可。
沈北越看着她惊艳了众人,看着她毫不躲闪的在自己的目光里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个女人,她身上那种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才拥有的沧桑和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看破一切的凌厉,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一点也不像自己之前了解到的样子。
随着那些繁复的礼节一项项进行下去,待拜完了堂天已经有些黑了,姜媓一个人坐在洞房里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直到天彻底黑下来,也不见有人进来。
只有紫苏从外面敲了敲门,“小姐,我进来了。”
紫苏说完就走了进来,看见自家小姐还一个人坐在床边,不由得心疼了起来,顺手端起桌子上一盘糕点就走了过去。
姜媓见来人是紫苏,于是便把盖头取了下来,正好紫苏把那盘糕点递到了自己眼前。
姜媓不解的抬头看向她。
紫苏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肯定饿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姜媓的确饿了,在战场上养成的豪爽性子早就把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礼节扔了,只道自己饿了就抬手拿了糕点吃起来。
“小姐,紫苏真心疼你。”紫苏看着自家小姐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还以为她是饿坏了,其实只不过是现在没有了外人,姜媓也懒得压抑自己了。
在战场上的时候,哪有时间让你顾及那些所谓的礼仪小口小口的吃饭,饿了就大口吃肉,说不定你正吃着饭,敌人就开始偷袭了,要是细嚼慢咽的磨时间她早就在战场上死了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