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卧室。
熟悉的体温笼罩过来,苏釉白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呼吸中的灼热。
“离婚吧,凌晏,合约到期了。”
苏釉白推开了他摸索过来的手。
凌晏身体一滞,下一秒便和她拉开了距离。
房间灯打开,凌晏看见床上的苏釉白,穿着羽绒服,帽子围巾手套,一应俱全,小脸白里透红,应该是热的。
看来等他很久了,并且着急离开。
“我们谈谈?”苏釉白望着站在床边的凌晏,十分认真地提议到。
凌晏点了下头,一边扯松领带一边转身出了卧室。
苏釉白翻身下床,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文件袋和一个蓝色的小笔记本,抱在怀里跟了上去。
客厅里。
两人对面而坐,凌晏端着水杯,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
苏釉白往上推了下帽檐,随即打开手里的小本本,抬眼瞄着凌宴,清清嗓子。
“三年前的今天,我们领了结婚证,签署了合约,现在合约期限到了,也该清算一下了。”
“好。”
凌宴压住心底莫名的不悦,毕竟在那种事之前被硬生生打断,是一件非常扫兴的事。
“除了合约上写明的,你应该付给我的报酬之外,还有一些需要你赔偿的地方。”
苏釉白打开文件袋,把三年前的合约递给凌宴。
若不是她提醒,凌宴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份合约的存在。
他没什么心情看,摆在茶几上,幽深的双眼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喉咙越发干。
苏釉白倒是没注意到这点,她深吸一口气,略带紧张地打开手里的小本本。
字正腔圆地读起来。
“截止到11月23日,也就是今天,在这1095天里,凌宴先生累计仅和我对话二百五十一次,其中,‘嗯’六十八次,‘好’四十五次,‘不了’二十六次,‘翻身’62次……上述行为构成的冷暴力,对我造成了严重的心灵创伤。”
凌宴的眉心微微拧了一下,尤其是在听到“翻身”这两个字后,脑海里更是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了一些让他心烦意乱的画面来。
“三年的婚姻中,凌先生有965天夜不归宿,根本没有做到合约中写的,会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这一条,当然我可以理解,凌先生是为了工作。
“但是,于昨日晚八点十分,我在新闻中看到了有关凌先生和女星方如诗恋情曝光的消息。”
“合约中清楚写明,即便是隐婚,也要保持双方的忠诚,凌先生,这一点你也没有做到。”
凌宴的目光渐渐移动到她手中的蓝色本本上。
接下来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苏釉白控诉了他不知道多少“罪行”。
包括忘记结婚纪念日,凌家上家宴放她鸽子,以及用眼神表示不喜欢她的蕾丝文胸。
苏釉白合上小本子,像是发泄完毕一般松了口气。
“所以你要什么赔偿?”
凌宴身体向后靠了靠,一手扯下领带,一手搭在茶几桌沿,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几下桌面。
苏釉白眨眨眼,一时间有些语塞。
说实话,她还真就没想过要什么赔偿,本身她也不缺钱,只是想让凌宴知道,这三年,她过得多煎熬。
她爱他不假,但她也是活生生的人,也需要感情的滋润,需要他的回应。
可他就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怎么也捂不热。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他工作忙,可直到昨天看到他和方如诗站在一起般配的画面时,才清醒,自己到底不过是个合约妻子而已,本就不该妄想这段婚姻是真的。
“赔偿就看凌先生心情吧,没什么疑问的话我先走了,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见。”
“嗯。”
苏釉白看着凌宴一如既往惜字如金的模样,没再有任何留恋,转身走到别墅门口,换了双面包鞋,拉着个小行李箱离开。
大门关上,凌宴才反应过来,那个行李箱早就摆在门口了。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是有多厌烦他?
不过无所谓,反正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合约罢了,祖母已经去世一年多,这段虚假的婚姻早该结束才是。
凌宴上楼冲了个冷水澡,回到床上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因为这栋房子里,她的气息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