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天把自己能想到的词都用上了后终于是没有再继续骂下去,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需要思考该如何应对潭水中间那白衣女子。
逃?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鬼知道那姑娘是啥脾性啊,万一她一个不高兴挥了挥手,自己可不就是要挫骨扬灰。得,自己死了还不能记恨别人,毕竟是自己失礼在先。
哎,怕是想得太多了,就算记恨又能如何?当人的时候都被弹指间灰飞烟灭,当鬼还能好到哪儿去?
就这么胡思乱想间,曜日裹挟着余晖缓缓离开这片大地,一轮弯月紧跟着它的尾巴攀上枝头。此情此景,甚为动人。
可惜的是那战战兢兢的少年根本就不会在意这自然美景,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了潭心那纹丝不动的娇躯之上,等等!她刚刚是不是伸了个懒腰?她转身了!她过来了!
秦天的小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以至于豆大的汗珠都出现在了他的额间。
“我就这么可怕?”
天籁之音自少年面前响起,见这声音中没有夹杂丝毫愤怒,少年这才壮起胆子看向面前的女子,紧接着,他再度做出了一个极其失礼的动作。
少年秦天当着这位女子的面咽了口口水!
面前的女子,一袭素裙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娇躯,宛若绸缎的青丝被挽成了傲人的飞仙髻,一根弯月银簪点缀其中,与发簪相衬托的还有那坠于耳垂的星月耳坠,至于容貌更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这哪是凡尘女子?这分明是天上谪仙!
“看够了吗?!”女子嗔问道。
秦天连忙闭上眼睛连连后退,嘴上还连连念叨着:“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出乎意料的是,女子不仅欣然接受了秦天的道歉,还给秦天施了个万福,“刚刚修行怕被打扰,无奈之下才出手打断公子行径,还望公子见谅。”
奇怪!这太奇怪了!按道理说在这样悬殊的实力差距下,自己这样的蝼蚁根本不应该有这样的待遇啊!
“臭小子别发春了,这小丫头片子心脏被贯穿,如今是依靠着某种极其强横的续命之法才站在这里。简单的说她就是个空壳,空有小融天境的气息,却没有丝毫的战斗力。也就是说现在你要是认真起来,很容易就能打破这个瓷瓶!”云雷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身上的伤似乎挺严重的?在哪儿搞的?”
女子闻声一愣,似乎对于少年看出她伤势这一点很是意外。与此同时,秦天的脑海里已经是炸开了锅,“你小子是不是傻了?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杀了她夺走她身上的宝物。你还这么关心她?真当人家看上你了才对你这么恭敬?她就是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所以故意这般惺惺作态博你好感,你还就这么踩进去?”
然而当女子苦笑着说出一个地名后,云雷的骂声瞬间戛然而止。
“天外天。”
见秦天一脸茫然,白衣女子没再与他说些什么,转身朝着山涧更深处走了过去。随着她的身影完完全全的消失,那一袭熟悉的黑袍再度浮现在秦天身侧。
这一次云雷再没说什么,只是朝着白衣女子消失的方向微微躬身,“自太古洪荒时期起,妖族与人族之间的战争就没停止过,只是妖族天生根骨就要比人族强上许多,所以几乎每一场战争都是以人族的败北告终。
“终于在某一天,这种一边倒的局势随着人族一位帝尊的出现发生了改变,在帝尊摧枯拉朽的可怕实力面前,人族终于是扳回了一成。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妖族也出现了一位帝尊,两位帝尊直接是将战况推到了空前绝后的可怕境地,当然结局也是更加惨烈。
“两位帝尊的最后一战直接是将原本一块的大陆打碎成十六块,妖族与人族皆死伤惨重,若不是双帝在那一战中同归于尽,妖族和人族就此灭绝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没了帝尊坐镇,人族再度回到了弱势一方,所幸妖族也不想大伤元气来灭杀人族,于是妖族接受了人族的谈判。
“谈判最终的结果很可耻,也很无奈。一,十六块大陆,妖族得其九,人族得七。
二,双方圣阶以上不得参战。
三,设立不可知之地天外天,双方各选五名年轻一代强者于天外天进行决斗,若是人界赢了便可获得一块大陆,反之亦然。而这种决斗短短二十年就要进行一次。
“可人族根本就不是妖族的对手,短短四十年人界不仅折了十位天才,还输去了两块大陆。终于再第三个二十年,人族以一胜四平险胜妖族,表面上是胜了,但是那五位旷世奇才为了短暂的胜利透支了生命。自那时起,人族每二十年便会有五名天才陨落。”
秦天闻言久久不能平复,若真如此,那么那白衣女子在天外天无论胜败,对于整个人族来说都是英雄的存在,怎么会沦落到他一个还处在炼体境的废柴这般委曲求全。紧接着,他又回想起多年前还在云竹宗时那些人的丑恶嘴脸。
“是不是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应该被身旁人理所应当的抛弃?”
“怎么?心里不舒服?”云雷似是安慰一般轻轻拍了拍秦天的肩膀,“虽然很丑恶,但这就是现实。距离下一场决斗不过短短二十年,人族怎么会把那些珍贵的资源用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能够给她把命吊着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对她太不公平了吧!她可是把自己的一切都奉先给人族,最后却被自己所珍视的一切放弃!这……”
“行了!”秦天愤愤不平的声音被云雷一声轻喝打断,“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连自保之力都没有的废物又能做到什么?收起你那可悲的怜悯心,因为你连怜悯她都没资格!”
“云雷,若是有天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你是不是也会弃我而去?”少年转过身,满脸渴望地看着面前的黑袍人,他多希望能从这里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