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建州城内人头攒动,人们看向远处天边,莫名悸动。
“天降异象,福祸难料!”
“难道是道门崛起了?”
“我觉得靠谱,话本中修真之人渡劫就是这样的。”
“数百年来,道门式微,纵然机智如二师兄我,也从未见过修真者渡劫。”
“你说渡劫就是渡劫么,你的格物致知呢?你的排除所有不可能呢?”
“你们俩不要说话,我被你们搞的差点忘记去臭水沟挑水了!”
自打周武帝罢黜百家,以文武建国后,其他修行方式逐渐从大周帝国消失,特别是道门,早在百年前就几乎成为了帝国用来算命求雨的工具。
远古修真一脉那通天彻地的威能在如今的大周朝,早已是话本传说为人所乐道的传说了。
平地起惊雷,婀娜闪耀,似有千钧力道!
对于定州八县的百姓来说,这样的天雷算是奇闻一件。
燕东地广人稀,强大的武者更是凤毛麟角,更不要说有什么人能够引动天雷。
城主府内,越天池看着远处的天雷,脸上浮起满意的微笑,一旁站着的枯瘦中年道士目光阴冷,
“大人,根据小人的推算,周茗雪今日便要死于这惊雷之下,届时中山郡王的后人中只剩那傻瓜儿子,中山郡国后继无人,周棋那老东西死后,定州将再无老派贵族能够阻挡新政,您将成为推动定州八郡新政的大功臣!”
越天池闻言冷冷一笑,看向中年道人道:
“如此甚好,周棋早年为大周余孽姬云涛窥探天道,自那以后他便被天地所厌,儿子生下来就是傻的,女儿又命里不详,活不过二十岁,我也只是顺水推舟,帮周大小姐早死早超生。”
中年道士看了眼手中的引雷法宝,不由得嘴角冷笑:”周大小姐,在下也只是将天雷引至定州城这个区域,至于它喜欢跟着谁走,就怪不得在下了。“
二人相视一笑,不再说话。
…………
此刻,许诚抱着周茗雪蜷缩在黑漆漆的角落里,思绪万千。
“你是怎么想到的。”周茗雪面上微红,好奇的问。
“这贝壳表面蕴含大量的导电金属……能防雷。”许诚结结巴巴的道。
他紧张了!
居然说话都结巴了。
半晌前,就在天雷劈下的瞬间,许诚灵机一动,拉着周茗雪跳入了大花蛤之中。
由于贝壳表面被大量金属包裹,在其表面形成了法拉第笼效应,内部绝缘了。
二人因此逃过一劫。
可他与周茗雪毕竟初次见面,总不好给她讲初中物理吧,估计周茗雪很可能送他回六角观扎屁股。
外面夏雷阵阵,贝壳内空间狭小,许诚抱着周茗雪还要蜷缩起来……
二人的姿势就有些旖旎了。
况且这有限空间里氧气本就不多,不多时二人就因缺氧变得有些神志不清。
四周黏糊糊的……
许诚想擦去粘在脸上的粘液,一只手绕过怀中姑娘伸向自己的脸,一周茗雪则扭过头想知道许诚在干嘛。
于是二人一个扭头!
亲在了一起……
还是难度极高的背式拥吻。
随后二人都是朝着边上呸了好多下。
周茗雪想转身面对许诚,免得这小子总是莫名其妙轻薄于她,刚一转身就差点从许诚怀里滑了下去……
受惊他的瞬间双手直接搂住许诚脖子,玉腿盘上对方的腰,动作夸张,尺度极大。
许诚呆呆的看着周茗雪的姿势,瞬间又感受到了一股资本主义腐朽的风气袭来。
作孽!
我还是个孩子!
随着许诚和周茗雪莫名其妙的接吻,贝壳外的紫雷似乎更猛烈了,俨然有突破贝壳,攻击二人的打算。
许诚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法拉第笼几乎能完全绝缘,但那是在实验条件下才行。
眼下可不是高真空、低温环境,贝壳也并非完美导电金属,所以这东西并不能无穷尽的承受雷霆之威。
心中无比担忧,手上不自觉将周茗雪抱紧了一些。
天雷似有灵智一般又加快了轰击频率。
“茗雪,按理说你这种衰神,天地应该厌弃才对。”许诚道。
“确实如此,很多道家高人都说我活不过20岁。”周茗雪红着脸道。
“可这天雷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老丈人惩罚上门女婿的感觉。”
“你这人真不要脸。”
“本来嘛,不信我亲你一下,你看看这雷会不会变强?”
“滚一边去!”
大家闺秀终于被许诚惹毛了,粉拳怼在许诚胸口之上。
半个时辰后,雷声初歇,周遭静谧。
少女迷人的体香始终在许诚的面前飘荡,如同浪潮一样,冲击着他的神经。
这感觉。
真上头啊!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也涌上了许诚的下半身。
“我还是个孩子啊!”
他懊恼了。
自己明明都两世为人了,居然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撩了。
平静!
一定要平静!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呼哧,呼哧!
这会儿他方才发现古人君子那套修心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卵用,只能让他更为燥热。
“你是定州人吗?”
“对啊,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曾经是个败家子,后来家道中落就去道观里当了个道童。”
其实道通都是吹牛哔,许诚实在没脸说自己此前因脑残在六角观被人用针扎屁股玩儿……
“你在定州没听说过我吗,我真的是个挺霉的人,我的前几任订婚夫婿都死于意外。”
这会儿许诚终于从零星的记忆里回忆起周茗雪是谁于是道:
“我确实在茶馆听曲的时候听说过一些你的事。”
少女闻言目光一暗,似有些难为情:“他们都怎么说我?”
许诚挠了挠头,“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没人能活着跟你订婚超过半年。”
“还有吗?”
“还有就是你路过定远门时城塌了”
“还有?”
“骑马会猎,一次崴断所有的马腿。”
周茗雪轻咬银牙!
这不是全都知道!
她不明白那小子既然什么都知道,怎么还敢往她身边凑。
最近一年多她的父亲频繁给她招婿,甚至把告示都发遍了整个大燕国。
但根本没有什么世家子弟敢来,甚至连普通农户都鲜有人敢来报名。
前段时间倒是来了个不怕死的江洋大盗,不过报名第二天就死在了客栈里。
至此,在也没人敢来蹙周家的霉运。
“你确定自己运气特别好,想在我这中和一下?”周茗雪懵了,半天才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确定,非常的确定!”许诚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多好的姑娘,锅她自己背,好处给别人。
大部分高人的第一桶金都是从痛宰肥羊开始的。
许诚是个老实人,他愿意跟这样的好姑娘一起玩耍!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周茗雪这张脸实在太迷人了!
离周茗雪远点?
不存在的。
东部荒滩之上,陈长青与汪似奇负手而立,目光复杂的看着远处的贝壳。
“许诚的脑症是不是加重了,他惹谁不好,居然去调戏中山郡王家里那个倒霉东西,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被陈长青叫来给许诚看病的汪似奇无语的道。
“许诚吉人天相,是我假颠一脉不世出的天才,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理由。”陈长青自信的说道。
“你认真的?”汪似奇惊异的看向老道士。
“颠决的修行重在顿悟,讲求傻人有傻福,故而假颠一脉善于趋吉避凶,能够提前感知危险。”老道士捋须道。
“你的意思是……”汪似奇惊骇莫名的看向前方的金属背壳,这一瞬,他终于明白老道想做什么,于是道:
“你看着真不像一个好人,这小子拜你为师才叫一个倒霉!”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老道认真的看向汪似奇,继续道:
“周家的柴小子已经朝着这边赶来,为了不吓到他,我们还是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