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盼拍了拍手从树桩站起来,看向远方,晨曦破开万千云层,绽放出金光,从天撒下,贯彻天地间。
耳边鸟语花香,清风徐来。
沈盼:重来一世,我依旧爱这个世界,也依旧坚信人间值得,或许因为我自私,但我不想成为付出者了。
清晨的山间笼罩着晨雾,一切都显得那样虚无,沈盼在这世间,来也一人,去也一人,背影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走到屋下的村庄时,沈盼发现有一个地界被一群人围着,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怪物’‘妖魔’……
原本沈盼已经很累了,她根本不想凑热闹,但耳边却出现了她根本无法忽视的声音。
“stop!”
扒开挡路的人群,准备麻溜回家的沈盼突然顿住了,很快耳边又传进了一串英语,她怔然的回头,太阳闪得她眼睛有些疼。
“不好意思,让一下!”沈盼连忙挤进了人群之中去,眼前出现的人让她瞳孔地震。
被层层村民围住的是个金发碧眼,身材高猛的外国人,他身上头还跨着件现代医院常见的白大褂,他不停的用英语表达着自己的友好与无害,但没用——大家听不懂!
有些胆子大些的村民已经握着斧子锄头,锤子刀具再慢慢的靠近他了,有些调皮的孩子捡起地上头的石子,远远的砸向他。
虽说他听不懂村民说的话,但没瞎,从表情行为中也可以看出自己凶多吉少。
“please stop. i really mean no harm. ”(请停下来,我真的没有恶意!)
“where is this? please don't look like this. ”(这是哪?请不要这样!)
“my name is edward. i'm a doctor. ”(我叫爱德华,是一个医生)
……
(1.往后剧情请自行将爱德华说的话想象成英语,说话只有沈盼听得懂。2.作者不是医学生,往后但凡涉及医学方便全是瞎编,切勿深究!!!)
但周围的村民哪呢听他的话,握着刀具的关节都泛白了,沈盼觉着自己实在不能坐以待毙了,一下子冲了进去。
“请等一下,他不是妖怪!”
众人只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子从身边划过,一下子站到了那个长相怪异的怪人面前,皆是大惊。
“干什么?”
“小丫头,快回来!”
“离这个怪物远点!”
……
众人关心的声音七嘴八舌的起伏,有些村民哪怕已经认出了这是沈盼,但终究还是不想看着沈盼就这样香消玉殒。
沈盼一下子成了这里的集中点,她首先压低了声音,快速的向爱德华表示自己的善意,“别紧张,我是帮你的,配合我。”
爱德华眼睛都亮了一下,“你会说英语?”
沈盼却没再回答爱德华了 而是回过头去给村民们表达爱德华的无害,“请大家收手,他不是怪物,而是我的老师,一个外邦的医生,他只是不会说中原话而已。”
前头的几个村民都互相投去了怀疑的目光,一时间有些犹豫。
很明显沈盼的话并没有什么作用,此时中原分三国,盛朝,楚国,南朝,草原四十九部虎视眈眈。
盛朝因地势问题,背后被楚国和南朝包围,前方就是草原四十九部,不可谓不惨,自建国起就在打仗,百年没停过。
如今突然来了一个异邦人只能够叫他们更加谨慎,沈盼也在立刻改了口:“他虽说是异邦人,但来自大洋彼岸的另一端,因为海难才漂流到盛朝来的。”
这时丝绸之路没有开启,更没有人环游了世界一圈,到处都在打仗,现在的人们根本没有见过爱德华这种长得的外国人。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嗤笑道:“信口胡说,把你教成这样的老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说得对!
沈盼眼眶一红,声音都有了些抽噎,来了一套茶颜茶语:“我知道自己前头做过很多错事,但我其实本质不是那样的,大家也知晓我继母与我父亲不喜我。”
“自小到大,我不敢有一丝的好,我只能不好才能够活得好好的,少年时我没有夫子教诲,没有婆子教习礼仪,一直待在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里。”
“直到那天下午,在河边遇到了他,我的师傅,他教我读书礼仪,教我医术藏拙……”
说着,沈盼哐嘡一下跪倒了地上头,膝盖被小石子磕得生疼,泪水划过白皙的脸庞,低落在石子地上头,眼角红红——好一副美人落泪图。
“我不敢奢求大家伙可以原谅我干的恶事,但只求可以放过我的老师……他真的……真的……”说道到后头,沈盼像是哭得说不出话来了,大声抽噎着。
爱德华有些懵,但也知道沈盼是在帮自己,连忙到沈盼旁边去蹲在,但也不敢乱动什么。
刘老汉见着场景,只觉得沈盼可怜,帮她说话:“沈丫头的确变了很多了,我作证啊!”
很快就有村民们动摇了,但还有些就要定了爱德华不详,把洪灾和涨水全安在了他身上,有说沈盼是被蛊惑的,甚至还有说沈盼就是狐狸精变得,要和爱德华一起沉塘。
有些心善的倒是帮着说话:“这可是一条人命,怎么随随便便就沉塘呢?”
大家一个个的各持一端,争执不下,就在这时,从远方跑来了一个青年,他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但说的话还是顺着风进了每个人耳朵里头。
“村长,村长不好了!”
村长是村中最受敬重的老人,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死在了抗击蛇部的战场上头,三儿子还是毅然参军,独留下村长和村长夫人。
村中村民都自发的照顾他们,但谁能料想村长受不住接连失去儿子的打击,生了重病,生命垂危。
这消息一出,大家哪还有时间估计爱德华和沈盼,甩下两人纷纷朝村长家中跑去。
腿都跪麻的沈盼借着爱德华的手站起身来,对正在给自己表达谢意的爱德华说:“快跟我走,这时我们的机会。”
可是刚顺着人群走到村长屋外头,就听到了一句绵长而残忍的声音:“村长,没气了!”
没机会了吗啊?
见沈盼表情不对,爱德华隐隐猜到了些事情,向她解释道:“人有脑死亡和身体死亡,脑死亡才会被判定为真正的死亡。”
沈盼看了眼爱德华,碧蓝的眸子中竟是沉稳,心中一横。
拼一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