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凶徒完美的掩护色。
史密斯的人发现两个大汉倒在那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出动了所有人立即追杀傅如深。
“快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往那里去了,追!”
“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仔细搜!”
消防通道后的楼梯间里,傅如深和顾思瑶紧紧贴在一起,两人呼吸心跳近在咫尺,听到门口搜查的人远去后才松了一口气。
顾思瑶捏了捏男人的手,轻声:“跟我来。”
幸好这次她有充足的时间,提前考察过地形,记住了路线。
小心翼翼的避开监控,两人从楼梯下去,好几次和追杀的人一步之遥,都小心的躲过去了。
车库和正门出口都有保安,好在货梯旁有个员工通道,直通后门,没有人看守。
顾思瑶在员工间把工作服换下,穿回自己的衣服,确认后门没有追兵才放松下来。
酒店后是一条小巷,白天有几家店铺,晚上关了门,安静得很。
两人轻声沿着黑暗走,偶然间抬头看到了月亮,顾思瑶叹了声:“今晚月色真美。”
这个世界没有夏目簌石,傅如深不懂她的梗,跟着抬头看了眼,皎皎河汉,星空万里。
他心头一阵触动。
却是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次合作的事,他并没有像顾思瑶提起,尽管顾思瑶救了他,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足以取得他百分百的信任。
而顾思瑶,在他没有告知时间地点的情况下,如此准确的出现在了这里。
顾思瑶脸色一僵,刚要开口解释,楼上传来声响:“他们在那!快追!”
两人默契的闭嘴,往同一个方向跑。
【不行,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
原主毕竟是株孱弱的菟丝子,体力是硬伤,这么耗下去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咬了咬唇,她看向傅如深。
【分开跑,把他们引开,在前面的商业街会和。】
话来不及说出口,傅如深却已领会,点了点头,和她错开方向。
顾思瑶愣了一瞬,随即自嘲一笑,阴差阳错,傅如深的这个读心术还有这功能。
追兵穷追不舍,这高档酒店讲究个雅静,四周没什么人家,何况遇到普通人也只能连累他们。
只有跑到商业街,人流多起来,这群人才可能投鼠忌器。
沿着记忆里的地形,顾思瑶灵活的像一尾鱼,把追兵耍得团团转。
到了一个三叉路口,她和傅如深碰了面,追兵也赶了上来,将两人围住。
顾思瑶靠着傅如深的背,大口喘气,坤直了防狼电棒,哑声:“傅总,打得过吗。”
傅如深没有说话,骨节间咯咯响声做了回答。
但见他一个利索漂亮的冲刺,长腿一勾,便把大汉撂倒在地,随即挥拳打向另一个人。
顾思瑶虽做不到这般拳拳到肉,却也足以自保,这些人血肉之躯,倒没几个敢上来和防狼电棒硬碰硬。
“统!还有没有趁手好用的道具,不行了我电棒要没电了!”
眼看着电量亮了红,顾思瑶额头上冒出汗来,对方人势众多,车轮战也足够消耗他俩了。
系统对她的处境丝毫不同情,依旧不慌不忙:“宿主目前等级过低,无法兑换更高等级道具。”
顾思瑶两眼一黑,恨恨咬牙。
别人家穿越都是金手指,就她,遇上了个资本家,周扒皮,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哐当一声,她手臂一麻,电棒径直脱手掉到了地上,却是有个大汉找了根钢棍。
傅如深那边眼看占了上风,有人便钻空子朝她这边来,掏出一把水果刀劈头就砍。
顾思瑶连忙就地一滚躲过,心跳的飞快,抬头一看,拿钢棍那人正从后面偷袭傅如深。
“傅如深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但见傅如深扑向她,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圈住她,亚麻的西装质地温软轻柔,他的胸膛却是坚硬的。
耳边一声闷哼,她靠在他背上的手摸到了一丝温热。
抱着她的男人双目腥红,反身狠狠一脚把扎刀的人踹翻在地,一只手仍紧紧圈着她。
碎发被汗打湿,遮住了那双冷鸷的眼,却让他看起来更像只恶鬼。
众人胆怯后退了一步,刚要往前,便听到了警哨。
“干嘛呢干嘛呢,聚众斗殴是不是!”
那群人怕惹麻烦,一哄而散。
警察还没到,傅如深半边身子靠在顾思瑶身上,唇色发白,低声:“走,不要和条子打交道。”
顾思瑶点头,咬牙扶稳他,快步离开。
好不容易脱离危险,两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尤其是傅如深,西装外套下,雪白的衬衫被染成了红色,稠腻的鲜血沾了顾思瑶满手。
即便如此,男人连疼都没喊一声,强撑着回到家,才瘫软在沙发上。
顾思瑶看着手上的血,一阵阵发抖,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哪见过这阵仗。
可看到傅如深,她便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茶几上倒了杯水喂傅如深喝下。
“这群人下手也太狠了,估计要缝合吧?我带你去医院。”
傅如深偏头用力咳嗽了一声,拉住她的手:“不能去医院,也不要叫人。我受伤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是公司的门面,一旦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公司的股票会出现大动荡。
“那总不能就这么不管……”
“柜子里有医药箱,去拿过来。”
顾思瑶咬了咬唇,依言,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
“会用吗?”
最基础的急救知识顾思瑶学过,但从没有自己上手试过,何况,是这么可怖的刀伤。
她默然一瞬,扶着傅如深趴下,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开伤口附近的衬衫。
“嘶……”
“很疼么?”
“还好。你放心处理。”
手下的伤口狰狞可怖,一团血肉模糊,几乎横贯男人精瘦的肩胛骨。
顾思瑶小心翼翼用棉签沾着酒精,避开伤口,洗去血迹。
整个过程很安静,她轻缓克制的呼吸撒在伤口上,傅如深莫名觉得安心,仿佛也不是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