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他也没有义务告诉自己和帮助自己，这事本来就是永康镇和自己的事，不怪他。他能救下自己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白笙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赶忙道歉。
“没事。”他淡淡地答。
白笙思忖了片刻后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朝其他房间走去。
刚才她并没有看到程霄，她要找他。哪怕是死了，也要见到他的尸体。当然她也希望他人还活着，这样她的罪虐就可以少一分。
长卿就那样站在柴房中，看着她在各个房间里穿行。不一会，白笙回到了他的身旁，问道：“昨天你回来有看到这家人的儿子吗？他叫程霄，是我养父母的儿子。”
“没有。或许你可以问问你养父母他们。”
“可是他们都死了！”白笙崩溃的大哭，再次情绪失控。
长卿抬手，用衣袖替她試去脸上的泪，轻声道：“我会问灵之法，可以把死去之人的魂魄召回，到那时便可以问话。”
“真的吗？”她抬头问道。
“嗯，真的。”长卿点头，来到程父的身旁。
只见他双手掐诀，口中念了一串术语后，程父的尸体竟然开始抽动，随后便有一缕黑气从里面抽离出来，化成了人形。
“爹…”白笙看到养父的魂魄漂浮在自己面前，上前叫道。
养父的魂魄在听到她的呼喊后仿佛是瞬间清醒过来了一样。
他铁青的面容开始扭曲，浑身抽动地指着白笙，激动地叫道：“你个祸害！灾星！是你害了我们整个镇上的人，是你害了程家！！我们都是因为你才死的，都是因为你！”
“对不起…”白笙摇头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能杀了他，我…”
一旁的长卿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道：“这是你们全镇的命数。”
“呵呵…”养父痛苦地仰天长笑。
“命数？什么是命数？如果当年不是我们把她抱回来，那妖物也不会找上咱们永康镇。你以为那大仙就只是要一个处子那么简单吗？他是冲着这丫头来的，所谓处子，不过是为了哄骗我那贪图美色的儿子罢了！”
“所谓命数，又含因果，若不是你们镇上的人偷偷供奉着青芒山上的妖物，把它们奉若神明，他们又怎会短短数年便攻力大增，赖上你们？”长卿愠道。
程父噎语，转瞬又指着白笙大声喊道：“你放屁，我们变成这样就是她害的！”
“冥顽不灵！”长卿弹指一挥，将那魂魄送回了尸体中，开口道：“如此也问不出来什么，不如不问。更何况这镇中并无程霄的尸体，想来多半是逃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白笙茫然，连长卿的话都没听清。
什么供奉，什么冲着她来的，难道从一开始，那妖物便指明要的她吗？不是说随便一个处子便可以献祭吗，为何如今养父却说处子只是一个幌子。
更何况当日那只妖也说了是要处子之血，并未提到别的。
长卿看出了她的不解，解释道：“你还不明白吗？永康镇的村名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他们为了求得荣华富贵，连青芒山里的妖物都要供养，而你从一开始就在这个局里。”
“什么？”白笙仍是不解。
她只知道自己是被养父母抱养回来的，可是长卿师傅为什么说自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这结局。
长卿耐心地替她讲解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原来数十年前，永康镇的村民就一直在供着山里的精怪。
十六年前，程家人偶然梦中见一半人半妖给他们托梦，说届时灵云寺山下会有名体质特殊的女婴，自己有奇用，特让其抱回，而那女婴正是白笙。
程家人原以为是大仙庇佑程家，所以对女婴的事很上心。但自从抱回来后，那大仙便再也没有给过任何指示，直到两年前，程家人才再次梦到那大仙。
大仙那次出场，已然进化成了偏偏美男子。只见他脚踏虚空，手捻佛尘，一身道袍，仙气飘飘。令程家人更为确信此人道法高深，不可忽视，所以言听计从。
男子开口便说要两年后迎娶那名女婴，让其看好，别出了事故。程父不解便问：“到时如何置办。”
男子只是沉声道：“届时我会制造事端，镇上村民亦会领悟其中含义，你只需静待时机既可。”
从那以后，程家为了掩人口目，便拿出了童养媳的说法，拒绝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
但心里清楚那所谓大仙不过是青芒山上的一只精怪，人一但送去了，哪还有活着回来的道理。所以从那以后对她更加不在意了，打骂起来也就愈发地随意。
白笙听完长卿的讲述，知道那女婴说的便是自己，只是她还有一事不解，随即问道：“那妖到底图我什么？”
长卿注视着她，问：“难道你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身上的异样吗？比如近日来可有异处？”
“没有…”白笙摇头，仔细思所着这两年来的自己，好像除了那些奇怪的梦境，便再也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了。
“也罢，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长卿并不想告诉她，她身上的事。
终有一天她会明白什么？长卿师傅为什么不肯直接告诉自己。
白笙迷茫，但她也知道，这位长卿师傅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看来要跟在他的身边才能找出答案了。
他不想说，那她便不问，只是跟随着长卿的脚步来到程家院外。
“我们离开这儿吧。”长卿道：“永康镇已经不能再待了。”
“可是程家人还未安葬。”
“简单。”长卿回答，随即纵身上了宝剑。
“如果你愿跟我回蓬莱，那便上来。至于你养父母的后事，还是不办的好。整个镇上有妖魔侵袭过，那便不再适合供人居住。而那些被妖物残害过的尸体，火化才是最为稳妥。”
“蓬莱？那是长卿师傅居住的地方吗？”白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