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回青川的高速公路上,秦戎的专职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脸色微微苍白的张遗风,一脸好奇。
楚河军内部都知道,三号车是秦戎的专属。
如果不是老爷子觉得秦戎年龄不够,三号车早就升级成一号车了。
众所周知,楚河军白头将军的座驾,向来不载他人!
这年轻人是谁?能让将军破例……
张遗风当然不知道司机在想什么,只是闭目养神,任由思绪纷飞。
诸葛亮传承里包含占卜、风水、相术、奇术四大类,以灯换命的奇术只在末位。
相术排在奇术前!
在见到贺来潮与林婷第一眼时,张遗风就已经看出了很多东西,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没想到,贺来潮竟是一副先人守福德,红光压印堂,气运凝华盖的上等面相。
此等面相,在古时,也只存在于一些隐世高人的身上。
而林婷,三年未见,竟起了一副桃花成煞的衰败之相。
桃花煞,注一生情路坎坷,为善者或可化解,为恶者只会害己害人。
有气运盖顶面相的人,不管自己怎么用一些奇门术法去对付,最终都是会被他自身的气运挡住的。
不过好在,贺来潮气运华盖中间有一缕极淡的黑气已经显现。
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他贺来潮自败德行,气运华盖溃散,不再相护。
那时,才是自己动手的最佳时机。
四个小时后,张遗风回到东张村村口。
司机没有进村,接上守在村口的高峰,返回楚河。
张遗风独自走回家,老宅安然无恙,听高峰说,贺天来他们已经被人接走了。
来到家门口时,两个一眼看上去就是社会闲散人员的小混混蹲在门口两边吞云吐雾,张遗风眉头一皱。
“风少……”,看到张遗风,两个小混混赶忙扔掉手里的烟,恭声开口。
“你们是?”
“风少,老大怕贺家那些人再来闹事,让我们守在这里看着”,小混混回答。
“你们老大是谁?”
正说着,听到响动的李伟民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风少回来了”
“是你啊”
张遗风恍然,拍了拍李伟民的肩膀。
“有心了……”
“风少,张三成是我手底下的小混混,我不知道他背着我对你们家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请你原谅!”,李伟民满脸愧疚。
张遗风摇摇头,往院子里走去。
“一码归一码,张三成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还不至于把他的所做所为算到你头上。”
“至于救老太太,那完全是出于医者的本心,你就更不用放在心上”,张遗风不想跟李伟民这样行走在黑白之间的人物有过多接触。
“风少大恩,如同再造,您有一颗医者仁心,可以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但我不能知恩不报”
“我已经放出话,以后,青川地面上,有人想跟您还有您的家人过不去,要先问问我野狼答不答应!”,李伟民豪气干云道。
张遗风站住身形,认真的看着李伟民。
“你应该也知道了,我的对头是贺家,黑白两道,从青川县到天阳市,再到楚河省,贺家的势力你比我清楚,哪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背后没有他们的影子,你真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李伟民呵呵一笑。
“风少,我李伟民出身卑微,一路走来全凭一个义气跟兄弟们扶持,如果我连做人基本的道义都丢了,野狼也就该成豺狼了!”
“贺家虽势大,但我相信他们压不住风少这座擎天柱!”
“就因为我治好了你母亲?”
“还因为风少有一颗让贺家人望尘莫及的仁心!”
张遗风颇有些意外的看着李伟民,不再说话。
既然勉强不了,那就任其发展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李伟民倒天生一副枭雄之相。
……
与此同时,贺家祠堂,一通简洁明了的电话刚刚挂断。
头上没有一根毛的大胖子贺兰海眯着浑浊的眼睛,手持一把处处漏风的蒲扇,哗啦哗啦的扇着。
“听明白了?”
电话是从碧海山庄打来的,只有一句话。
“从现在开始,贺家所有资源任你们使用,全力打压张遗风以及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
两肋缠上绷带的贺天来眼睛里闪烁着亢奋的光,身体兴奋到颤抖。
“爷爷,你放心吧,有了大爷爷的支持,踩一个张遗风,大材小用了……”
张遗风,你等着,触怒了我贺家,我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贺兰海摸了摸锃亮的脑门,冲门口摇了摇蒲扇。
贺天来一愣。
“被人收拾成这样,来祠堂见祖宗,还不走,等老子管饭?”,贺兰海咆哮如雷。
贺天来脸色一垮,不敢继续逗留,悻悻离开。
贺兰海起身,捏起一炷香,插入祖宗牌位前的香炉里,身上肥肉一阵摇晃。
“列祖列宗勿怪啊,后辈儿孙不争气,丢贺家的人了……”
“唉,我儿子怎么会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遗风就在家陪陪父母,偶尔去一趟镇子上的中药店。
张天养跟沈素云的身体在张遗风神针调理下,极速恢复,焕发勃勃生机。
期间,张遗风从那张限量黑金卡中取了二十万现金交给母亲,让她把三年来给自己还有父亲治病的钱还了。
为了让父母安心,张遗风解释说这钱是去楚河省治好了一个大人物,别人给的谢礼。
而对于自己一身医术的由来,张遗风用了在梦中学到的这个看上去比较玄乎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这么说,别人可能不会相信,但放在张家,倒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因为对曾经有人落发为僧的张家来说,哪还有什么现象是不能接受的呢?
张遗风的父亲张天养一共姐弟三人,爷爷早亡,奶奶一人将姐弟三人拉扯大,父亲张天养排行老二,上面有个早早嫁人的姑姑张天生,下面有个小张天养八岁的小叔张天佑。
张遗风很小的时候奶奶得急症突然去世,本就喜欢佛家出世之学并且感情细腻的小叔张天,接受不了至亲之人的突然离世。
在料理完奶奶后事之后,留下一封书信,悄然离开家,剃发修行去了。
一走十几年,至今了无音讯……
姑姑张天生终身无子。
父亲张天养碌碌无为。
小叔张天佑落发为僧。
张家姐弟三人在东张庄人眼里,就是一门另类。
如今,又加上一个不知怎么突然就学会给人看病的张遗风。
也有老人感慨,天生、天养、天佑,不知是不是名字取的太大的缘故,这一家人好像没有一个能如名字那般,安稳如常人。
而自从张遗风昏迷之后,姑姑张天生就在隔壁县找了个工资日结的工作,疯狂的干活,赚回来的钱一分不留的寄给沈素云。
可以说,能支撑张家度过这三年的很大原因都是源自于姑姑张天生的补助,也是唯一一个对张家不离不弃的亲戚。
这一天,张遗风提着满满一兜子的菜来到张天生打工的地方,站在工厂门口,等着姑姑下班。
身后站着应要开车送自己的李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