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南在现代时,一直都是迷茫的。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爸爸是古医世家继承人,妈妈祖祖辈辈都研究吃喝,据说有个祖宗还是御厨。
两个要继承家业的人只得了她这一个女儿。
李琴南只能顶着双重压力,付出双倍努力。
做古医?
还是做大厨?
这是个问题,她没有答案。
老天爷大概是看她为难,因此也不叫她选择了,直接一脚把她踢穿越了。
得,古医厨子一起做吧。
……
李琴南越把脉神色就越是凝重。
她确实感觉到了程璟脉象的异常,可却也不是太异常。
“你们为何说他中毒了?”
苏先生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神色渐渐转冷的程璟。
李琴南瞥了他一眼,伸手直接把他的眼睛给捂住了。
“想要我治病就得实话实话知道吗?苏先生,你快说。”
程璟唇角一抿,抓下李琴南的手扔到一边儿。
这就算默许了。
苏先生松了一口气,言简意赅道:“主子小时候乖巧听话,后来出了一件事后就变了一个人一样,遇事容易急躁,一受刺激便忍不住暴虐的欲望。”
李琴南有数了。
“确实中毒了,不过这毒却不致命,只是让人心性发生改变,如今一过经年,毒早没了,可也定性了。”
那毒应当不是什么致命的,只是他性格大变的诱因。
如果中了毒后遇到什么大喜大悲的事,很容易让人遗失了本性。
苏先生有些失望。
程璟却没什么太大感触。
他收回手道:“只治腿便是,其他不用你管。”
“那可不行,合格的医生怎么能放任病人的心理病不管呢?你放心,我保准把你治好。”
李琴南很有信心道。
程璟好看的脸有片刻迟疑:“医生?”
“就是郎中。”
李琴南没多解释,要了纸笔后开始写方子。
“第一张这药是治心病所用,主安神宁气,疏解肝火的,先吃一个月我再换另一张方子。”
递过去一张,她又开始写第二张。
“这第二张方子是两式,前边这些药是打通你的肌理筋骨,后边是药浴,强身健体的。”
第二张递给苏先生后,她示意程璟躺到床上去。
“药需配上针灸和按摩,每隔一日我给你行一遍针,按摩三思三日一次。”
程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和衣躺下。
李琴南撸了撸袖子:“可有点儿疼,你忍着点儿。”
程璟不以为意。
疼?
能有多疼,他那时……
“嘶!!”
好疼!
程璟险些叫出声,两手死死握紧才忍住了。
李琴南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程璟的腿上,两个手像钳子一样揉捏着他跟打了死结一样的筋骨。
程璟额头和鼻尖很快就浸出了一层汗。
……
“姑娘去哪了?你这小蹄子还不说实话!!”
婆子找不到李琴南急的声音都变了。
莲儿打了个哈欠,“都说出去转悠去了,嬷嬷急什么,很快就回来的,你还是先去买些干粮的好,你买好回来我保证小姐好好儿的回来了。”
看她闲适的模样,婆子虽然急,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瞪她一眼后下了楼。
不一会儿,李琴南耷拉着两条胳膊回来了。
她现在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两条胳膊酸疼酸疼的。
莲儿忙迎上去,小声的跟她说了婆子的事。
李琴南有气无力:“不用管她,你赶紧收拾东西下来,我先回马车上躺着贴着膏药去。”
不然这两条胳膊是不能用了的。
莲儿目送她下楼后自己转身进去收拾东西。
不一会儿,程璟也被自己的人抬进了马车里。
婆子买了干粮回来,果然在马车里看见的李琴南,这才松了一口气,把买的酱牛肉递过去。
“姑娘,现下晚了也顾不上吃饭了,就先吃点儿酱牛肉垫垫底吧。”
莲儿接了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路。
李琴南靠着打盹,两条胳膊还是垂着,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莲儿切了牛肉喂她吃,才一口就被吐了出来。
“呸呸呸,真是糟践了牛肉了!”
这时代牛肉可不是好买的。
因为朝廷规定了不能杀牛,只有自然死亡的牛才可以宰杀了卖肉,病牛也是不能卖的。
老牛肉太韧不好吃,所以,想找一块好牛肉可真是难如登天。
这块牛肉可以吃出来并不是老牛。
“酱牛肉得用腱子肉,纹理才能好看,更不能用带皮带脂的,影响口感,煮肉大料至少要十八种才入得了味儿,盐巴更是不能早放。”
李琴南摇头。
她吃的那酱牛肉可以说是条条忌讳都犯了。
“姑娘,这世上能像您一样好手艺的人可少的很,就真的酱牛肉,在平常人眼里已经是好吃了。”
莲儿嘿嘿一笑,自己切了肉塞进嘴里尝了尝。
虽然韧的咬着费劲,可她也不挑剔。
李琴南摇了摇头,闭目养神去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十五日后到了京郊。
李琴南撩开帘子,看向远处巍峨峥嵘的城门。
心沉了一沉。
回去后,等着她的便是阴谋算计了。
苏先生几步过来,站在李琴南马车前拱了拱手:“姑娘,京城到了,往后怎么找姑娘?”
主子的病还没好呢。
李琴南撑住下巴,“你们在京城可有什么隐秘的落脚点?”
苏先生沉默片刻道:“有,东城有家柳家胭脂铺,那是主子的产业,无人知晓。”
“那我们就每三天在胭脂铺见一面,时间定在夜里子时吧。”
李琴南思考的很全面。
白天她不好出府,晚上可以爬墙出去。
苏先生对她的艰难毫无所知,高高兴兴的走了。
婆子目送程璟的马车离开,心里一松,焦急的催促马夫赶紧出发。
……
“不是说人今天就到吗,怎么姐姐还没回来呢?”
宁安侯府,正堂。
一身量纤细、面容精致的女孩儿不时望向门口。
除了她,屋里还有几个人。
神色冷淡、一身纵容的老太太;面色难看、双手缴着帕子的太太;以及还年轻,一脸幸灾乐祸的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