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中间的升降地面,也就是江川晴美刚才站的地方,眼下黑乎乎的,这里是通向舞台地下室的升降口。这时,从升降口传出的撕心裂肺的悲鸣声,在整个剧场上空回荡,由强渐弱,由近渐远,瞬间消失了。
“啊,是晴美小姐?她可能遭暗算了!”
坐在观众席最前排的神谷芳雄,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
舞台上,合唱团的十多个歌手像木偶那样全愣住了,所有伴奏的乐器也停止了。
观众席上,无论是楼上还是楼下,全都站立起来,叫嚷声一浪高过一浪。大家尽管叫嚷,可心里都很明白,舞台上发生了恶性事件。
这时,人形豹像醉汉那样窜出昏暗的舞台地下室,腋下挟持着因麻醉而昏迷的歌手江川晴美。
舞台地下室有好几个出口,人形豹恩田瞅准的是通往剧场背后的那片空地的走道。他把钱塞到剧务人员的手里,不费吹灰之力地接过了后门的钥匙。
此时,后门外面的空地上停有他手下驾驶的轿车,正在等他带着猎物返回。
他像疯子那样狂奔着,任江川晴美的脚与水泥地面摩擦。就这样,一直来到车门跟前。当他将车门打开五六厘米的缝隙时,突然吃了一惊,赶紧关上了车门。
原来,他发现距离轿车不远的地方有两个警察在巡逻,于是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又狂奔起来。
跑到配电室门前,发现灯光下站着被他收买的剧务人员。
“怎么了?你去哪里?”
“糟了!出不去了,那里有两个巡逻警察。”
“哎呀,这下可麻烦了!哦,不行!有脚步声,有人朝这里来了,好像不是一两个,你快逃吧!”
“我不是在问你吗?应该朝哪里逃呀?”
“我看已经逃不掉了。除舞台后门外,其他地方都是人山人海的。”
“那好,你帮我做一件事,去上面的配电室关掉所有的照明灯,让剧院变成漆黑一片。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趁机混入观众中,成功后我给你三倍酬金。”
“行,行,你快朝这边逃,那是去舞台后门的近路。”
剧务人员说完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人形豹恩田则挟持着江川晴美,朝那条通往舞台后门的近路跑去。
合唱团的歌手们在舞台上围成一团,全身还在哆嗦着。台下的观众全站立着,嘈杂声像煮沸的开水一样。
“快降幕!快降幕!”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叫喊声。然而不知什么缘故,幕就是降不下来。
忽然,舞台上的灯熄灯了。
“咦,幕还没降下,灯光怎么就熄灭了呢?”
就在大家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又亮了,而观众席上的灯光熄灭了。
霎时间,舞台背后传来许多人的叫嚷声:
“快开灯,快开灯!”
于是,观众席上的灯亮了。可接下来的一瞬间,整个剧院的灯光像闪电那样不停地闪烁。
刚恢复安静的观众席,此刻又喧闹起来。男人们的叫嚷声,女人们的尖叫声,孩子们的哭泣声,简直像大合唱。
由于惊慌失措,观众们居然都忘了拿下脸上的面具。
不一会儿,令人胆战心惊的灯光终于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长时间的黑暗。这段时间里,观众席上的“大合唱”出现了高潮。霎时间,从走廊到门口的这段距离变得拥挤起来。
一些深感不安的女观众,在黑暗里你推我搡,争先恐后地朝门口挤去。
不一会儿,剧场的灯光又亮了。
亮如白昼的舞台上,站着叉开双腿的怪人,头发蓬乱,脸色浅黑,嘴唇通红,牙齿洁白,身上的黑色西服满是皱纹。
“是他!他是杀害洋子的凶手!也是恫吓江川晴美的罪犯!”
神谷芳雄发疯似的叫嚷,迈开大步冲向了舞台。
“各位观众,这家伙就是臭名昭著的人形豹,银座卖花的姑娘洋子小姐就是他杀害的。”
顿时,人形豹恩田受到神谷芳雄的指认而惊慌失措,在舞台上忽左忽右地奔跑。此刻,他已经暴露而无法混入观众中,好像在选择其它逃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