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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对话录 爱与爱情

爱的本质、种类和力最

苏格拉底 爱人的心灵从不会摒弃美丽的意中人。他敬她在一切人之上。他忘记了母亲、兄弟、伙伴,不在乎别人的冷眼和丧失财产,曾一度引为自豪的生活中的繁文n礼均已不在他眼中。只要能靠近心中的妙人儿,他可以像仆人一样随便睡在什么地方。她是他顶礼膜拜的偶像,是惟一能够治愈他巨痛的医生。

《斐多罗》

爱的对象应该是品格端正的人,以及小有缺陷而肯努力上进的人,这才是应该保持的爱情,才是起于天上爱神的那种高尚优美的爱情。

《会饮》

只有拥有高尚目标的爱才是崇高的、值得赞美的。作为尘世的阿芙罗狄蒂的后代的爱,其本质是世俗的,没有区别的,妇孺皆宜,平庸的人也能感受到。这种爱更着眼于肉体而非心灵,只希望达到一个目的,从未想过其他高尚的目标,因而对善恶并不加以选择,这种爱的对象是最蠢的生灵。作为这种爱的母亲的女神比别的母亲年轻许多,在男女结合时,她对双方都起作用。

天上的阿芙罗狄蒂的后代有这样一位母亲,她是男性的传人。这种爱是年轻人的爱,这位女神更为年长,绝不任性胡为。受到这种爱鼓动的人会从男性的更英勇、更聪惠的天性之中寻找快慰。人们可以从其依恋对象的性格之中看到如火的热情。因为他们爱的不是毛头小伙子,而是睿智的生灵。随着他们胡子的增生,他们的理性也在发展。在选择年轻人做伴倡时,他们要信任他们,与他们共度一生,不能利用他们涉世未深而欺骗、愚弄他们,或在他们之间玩弄朝三暮四的把戏。但是,法律应当禁止年轻人恋爱,因为他们的未来难以预卜,他们的身心也许会变好,也许会变坏,也许人们会在他们身上白白耗费掉许多高尚的感情。

《会饮》

依我们的雅典规矩,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让爱人很光荣地接受情人;如果采取这条路,从情人方面来说,心甘意愿地完全做爱人的奴隶并不算是馅媚,也没有什么可谴责的;从爱人方面来说,他也自愿处于奴隶的地位,这也并非不光荣的。这条路就是进德修业。依我们的雅典规矩,如果一个人肯侍候另一个人,目的是在得到这另一个人帮助他在学问或道德方面进步,这种自愿的卑躬屈节并不卑鄙,也不能指为馅媚。这两个规矩,一个是关于少年男子的爱情,一个是关于学问道德的追求,应该合而为一;如果合而为一,爱人眷恋情人就是一件美事。

《会饮》

我(苏格拉底)问:“什么是爱?爱是有死有生的吗?”“不是。”“那么是什么?”“与前一例相同,它既非有死有生,又非永世长存。而是介于二者之间的。”“那么,狄俄蒂玛,它到底是什么?”“它是一种伟大的精神,像介于上天与尘世之间的所有精神一样。”我又问:“它的力量何在?”狄俄蒂玛答道:“它沟通人与神,把人的祈祷和牺牲带给神,把神的指令和回答传给人。它是跨越分隔人与神的鸿沟的联络者。因此,一切维系于它,通过它,预言家的艺术、术士的艺术、人们的奉献、神话的魅力、所有的预言和化身都有了出路,神虽不混迹人间,但是,通过爱,神与人之间的所有交往和对话(不论是醒还是梦)都一直在进行之中。”

《会饮》

“苏格拉底,因为爱情不像你所设想的,仅仅爱美丽的事物。”“那么,爱是什么?”“爱养育后代,爱美的诞生。”“是的。”我说。“的确如此,”她(狄俄蒂玛)回答道。“但是,为什么要爱后代?”“因为对于终有一死的生灵来说,只有养育后代才能取得永恒。如果像已承认的,爱是对善的永久占有,那么,所有人都必然希望像善一样永生不灭,从此意义上看,爱是永生的。”

这就是她几次谈及爱时所教给我的。我记得,有一次她说:“苏格拉底,什么是爱的原因和随之而来的愿望?你看,所有的飞禽走兽在生殖愿望推动下,在受到爱的感染时,会多么冲动!这往往以交配的欲望作为开端:随后便有养育后代的愿望,为了保护后代,最弱小的动物也不惜与最强悍的敌人以死相拼,为了后代的生存,宁可自己忍饥受苦。可以认为,有理性的人亦能如此。但是,为什么动物会有这种热烈的感情呢?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我又回答不知道。她说:“你如果连这一点都不知道,还想做爱情艺术大师?”“不过,狄俄蒂玛,我已经说过了,正因为无知我才向你请教。我知道我需要一位导师。请告诉我这个原因和其他爱情秘密的原因吧!”她说:“如我们所知,如果你相信爱是永生的,别大惊小怪。因为,按同一原则,只要可能,总可以从凡人的天性中找到永恒的一面。这只能通过繁衍后代得到。因为它留下了接替老一代的新人。但是,甚至在同一个人一生中,也非一成不变,也有一种延续。一个人虽然名字不会改变,但在从青年到老年之间这短短的空隙中,在每个动物被称为有活力的那一瞬间,他经历了无止无休的失而复得的过程——发、肤、骨、血,整个身体都在变化。心灵也在变,习惯、脾气、观点、愿望、乐趣、痛苦、恐惧永远不会与众相同,永远有起有伏。知识亦如是。要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吃惊不已的,不仅仅是总体上各门学科兴而复衰,因此各不相同,而且每一学科的经验都在变化。‘记忆’一词的意义,不仅指将知识分门别类,甚至连将被忘却的都能被记忆更新、保存,其外观虽未变化,实质则焕然一新。根据保存一切终有一死的生物的继承法则,旧有的死后,在身后留下新的、相似的物质,这与永恒为一的神不一样,对吗?以这种方式,终有一死的人或其他生灵也成为永生的,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永存于世罢了。因此,对所有为留下后代而产生的爱,不必大惊小怪,因为这种普遍的爱与利益是以永生为目的的。”

《会饮》

苏格拉底 对于米利都斯的指控,我的答复已绰绰有余,不需要任何详尽的辩护词。但是,我深知,我招致了多少敌人。如果我毁灭了,这就是我毁灭的根源——不是米利都斯,也不是阿尼图斯,是世人的妒忌和诽谤。它已摧残了多少好人,也许更多好人会因此而离开人世,无疑,我将成为他们之中的最后一个。

《申辩》

无经验的盲目信任会产生恨世情绪——你相信一个人,认为他既真诚,又稳健,又忠实,不久,他却表现得既虚伪又狡诈。当一连遇上几个这样的人后,尤其在最信任、最熟悉的朋友中发现了这样的人后,他经常与他们争吵,终于,他恨一切人,相信没有一个人真心为他好⋯⋯经验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好人、坏人都很少,绝大多数人都介于二者之间。

《斐多》

性爱

亚里士托芬⋯⋯有另外一种赞美爱情的心灵,既不像鲍那西亚的,又不像厄立克西玛库的。他认为,从人们对他的忽视可以判断出,人类从不理解爱的力量。如果他们理解了,他们肯定会建起高尚的庙堂,为他贡奉神圣的牺牲,但是,他们并未做他们最应做的事:因为,在众神之中,惟有他才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助人者,才是治愈最妨碍人类幸福的病症的妙手回春之人。我尽力向你(厄立克西玛库)描述他的力量,你可以将我所说的再去教给众人。首先,我来谈谈人的本性及其后来的变化。因为人卜的本性与现在的相距甚远,大相径庭。当时的性别不是现在的两个,而是三个:男人、女人和二者的结合体。的确曾经如此。现已消失了的双性曾有过名字,“安德洛基诺斯”这一名词现在只运用于否定意义。第二,原始人本是浑圆的,其后背与侧体构成一个圆圈,有四手,四足,一颗头上有一前一后两张脸,圆圆的脖子,四只耳朵,两个生殖器官,别的亦与之相对应。他既可以像现在这样直立行走,也可以像杂技演员一样,用四手四足这八个肢体做支点,翻着跟头前进,可以滚得很远,当他想快跑的时候总是如此。那么再谈谈我所说的三性。日、月、地球是三个,男人本是太阳之子,女人本是地球之女,两性相结合的体则是月亮的后代,因为月亮是由太阳和地球合成的。他们都是圆圆乎乎的,像父母一样滚来滚去。他们力大惊人,心智甚高,攻击诸神,他们之中有俄托斯和厄菲阿尔戒斯的故事,正如荷马所说,他们敢于登天,触犯天神。天神会议上充满了怀疑气氛,如果诸神像杀死巨人那样,用霹雳消灭这一种族,就不会再有人向他们奉献牺牲、对他们顶礼膜拜了。但是,另一方面,诸神也不能容忍他们肆意胡行。

经过深思熟虑,宙斯终于找到一个办法。他说:“我想我有一个主意可以杀杀他们的傲气,改善他们的举止。可以让男人继续存在,但要把他们一分为二,这样,他们的力量小了,数量增加,我们可以更好地利用他们。他们要用两腿直立行走,如果他们继续无礼、捣乱,就再把他们分开,让他们只能用单腿蹦着前行。”说完后,他将男人一分为二,就像腌山梨之前先把它一切两半或像用头发分割熟鸡蛋一样。当他把人们一一分开后,又让阿波罗把他们的半个脖子、一张脸翻过来,使那人可以看见自己的断面,因此接受这个耻辱的教训。阿波罗还奉命为他们治伤、整容。他把他们的脸翻过来,把侧面的皮剥下,做成一个囊(现在我们的语言称之为腹部),又在中间挖了一个孔,打上个结(现在称之为脐)。他还捏出乳部,抹掉大部分皱纹——像鞋匠压平皮子一样,不过,他在腹间、脐间留下了几道纹,作为原始状态的记号。在将人一分为二后,各半都想重合为一,他们相互楼抱,在拥抱中相互缠绕,希望再长到一起,他们已因饥饿忽视自我而濒于死亡边缘,因为他们不愿分开做任何事情。当一半死去、另一半存活时,活着的那一半一定要再找个伴侣,不论是男是女,——整男整女的一半,又抓住不放。正在他们行将毁灭之际,宙斯出于怜悯,又想出个新主意:把生殖器官移到前边,因为,过去它都长在后边。此后,他们不能再像炸锰一样在地里下籽了,而要在另一方体内。在这次移位后,男女可以相交,在他们相互拥抱时便可生育后代,使种族得以延续。如果男人相遇时,也可以得到满足。此后,人就以这种方式生存下来了。使人的种族得以存在、使我们的天性再相结合、合二者为一体,这是从多么远古的时代就根植于我们心中的愿望!

我们每个人在被分开时只有一半,像条比目鱼,只有人的凹痕,总是在寻找另一半。作为双重天性“安德洛基诺斯”之一部分的男人,是妇女的恋人,这通常会产生奸夫和与男人一同放荡的淫妇。作为妇女的一半的女人并不关心男人,却有女性附着物,即这类女伴。男性的一半总是追随男人。在他们年轻时,无非是巨人的一个小薄片,他总是在男人周围徜佯,拥抱他们,他们本身是最优秀的男孩子和小伙子,充满阳刚之气。有的还公开承认他们不知羞,不过,这并非事实,因为他们未做任何值得羞愧的事。他们英勇无畏,充满男子汉气概,又仪表堂堂,他们拥抱与他们一样的人。当他们长大成人之后,便可证明我说得正确。他们成人后,便成为青春的恋人,自然不愿结婚生子——如果他们这样做了,无非为了遵循法律。如果允许他们未婚同居,他们会十分满意。这种倾向于爱情的天性可以带回爱情,永远同与他相似的人心心相通。当他们遇见了自己的另一半——真正的另一半时,无论他是青春的恋人还是别的什么,这一对都会迷失在狂热的爱恋、友情和亲昵之中,不愿彼此分开,哪怕只有一会儿功夫。这便是能够在一起共度一生的人,他们并不愿解释为什么彼此需要,因为他们彼此如饥似渴的思念并非爱人相交的愿望,只是两颗心灵的呼唤,不可言传,只是一种暗暗的、可怀疑的预感。假.如赫费特克带着工具来到这躺在一起的一对身边,对他们说:“你们彼此想干什么?”他们必定解释不出。再假如,当他看见他们茫然不知所措,又问他们:“你们想合为一体、日夜为伴吗?如果这正是你们所愿,我可以将你们熔为一体,让你们一同生长,二人成为一人,像一个人一样过同样的日子,死后在阴间仍共有一个灵魂。你们真愿如此吗?是:否真正满意得此正果?”绝不会有一人拒绝这一建议、或不知熔为一体、合二人为一人为何事。这是人的亘古即有的愿望。因为人本是一个,我们是一个整体,对整体的向往和追求就被称作爱。

《会饮》

情人间的友谊决无真正的善良可言;他有一种欲望,想将你吞食。“情人爱意中人,如同豺狼爱羔羊。”

《斐德罗》

友谊

苏格拉底 凡人皆有自己的幻想,有的想要马,有的想要狗,有的喜欢黄金,有的喜欢功名。现在,我对这些均无渴望,却热忱地希望结交朋友。我宁可在世界上交个好朋友而不要最好的斗鸡或鹤鹑,最好的跑马或走狗。可以说,我像埃及狗一样,对真诚的朋友的热爱远远胜过对大流士的黄金,乃至大流士本人的感情,我就是这样一个爱友者。当我看见风华正茂的你和吕锡如此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这财宝,很快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时,我吃惊,我欢愉。我已进人曹首之年,已很难获得这种理解,甚至不知道用何方法才能得到这样一位朋友。

《吕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