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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所向 7.逢场作戏

“房间一切安全,他不会那么快跟我们联系的。”滕美儿躺到酒店套房的大床上,看着仍旧用警惕的眼神四处巡视的林云龙,“他安排我们住下来,就会开始观察我们的,这是他的一贯办事风格。”

“你很了解他?”林云龙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眼睛看着窗外,十九层的高度,可以很好地将这个城市的大部分尽收眼底。

“谈不上了解,他的性格飘忽不定,生性多疑且十分精明,这样的一个人你对他了解与否其实都没有什么用。”滕美儿笑道,“就像是一条毒蛇,你知道它要咬人,可是你却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攻击,又是从哪个角度攻击你的什么部位,因此,了解等于不了解。”

“我们除了等待,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林云龙的眼神从窗外移到藤美儿的脸上,滕美儿正在用一种特殊的眼光看着他,那眼神让林云龙感觉有些许的不自在。林云龙坐得无聊,索性拔出自己的墨龙刃来把玩,一见到爱刀,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近乎陶醉的笑容来。

“这刀真不错!是什么刀?制式的吗?”滕美儿歪着脑袋看着林云龙手中的墨龙刃。

“全世界只有这一把刀。”林云龙不无自豪地说。

“这么绝对?”滕美儿看着那刀问。

林云龙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这刀一定有一段不寻常的历史吧?”滕美儿笑问。

林云龙还是严肃,点了点头,目光仿佛陷入无尽的回忆中……

滕美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云龙,嘴角带着甜甜的微笑,忽然说道:“龙哥,你为了我叛离了你的军队和你的祖国,你后悔吗?”

林云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知道滕美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正在愣神间,忽然发现滕美儿的眼神此刻已经离开他,游移到了门口下方,只一瞬间,眼神再次盯在林云龙的脸上,两人目光相对,林云龙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收刀入鞘,低声说道:“滕美儿,我现在清楚地告诉你,我离开军队,并非只是单纯为了你,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整天为着某个理想而出卖自己的青春和生命,这不是我永远的追求!”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坦率!”滕美儿从床上起身,慢慢地向林云龙靠近,最终,她坐到林云龙的腿上,将自己的整个身体依偎到林云龙的怀里:“龙哥,我也许永远都无法理解你的追求,但是现在我可以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满足……”

林云龙只感觉一阵香气直冲到自己的鼻子里,滕美儿的体温迅速与自己身体所散发的热量做了一次零距离的接触,林云龙只感觉有些窒息,自己的身体僵硬地迎接着滕美儿的温软,本能地一股燥热开始在全身来回窜荡。刚才滕美儿说的那句话太过于甜腻,“真的很满足”,林云龙不知道她这句话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真心地说出。大脑下意识地提醒自己:林云龙,你不应该这样!没错,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但是,请不要忘记,你还是一名钢铁意志的共和国军人!你有着军人的尊严和骄傲,你更有着军人的使命!一想到这里,林云龙的脑子清醒了许多,浑身也不再那样的不自在。眼睛的余光瞥向房门下部与地毯接触的角落位置,那细如针尖的窃窥仪仍在细微地摆动以扩展着观测的范围,这个房间内的一切影像与声音都将被门外的某人观测得清清楚楚。林云龙此刻已经心如止水,面部的僵硬早在一瞬间化为暧昧的微笑,右手轻抬,抚摩到滕美儿温软的香肩上,由肩到背,上下摩挲着,身体缓缓地变换了角度,嘴唇慢慢地靠近滕美儿火辣辣的红唇,就在距离一公分处停下,两人呼吸交融,身体随着头部的扭动越贴越近……

窃窥仪终于“满意”地退了回去,林云龙触电一样地将滕美儿推开,滕美儿嘤咛一声,身体又贴了过来,嘴唇飞快地吻在林云龙的唇上、脸上,重重地扭动了几下,敲门声在这个时候轻轻响起。

“谁?”林云龙如临大赦一样地站起身来,不再理会满面绯红的滕美儿。

“小风……”门外熟悉的声音,正是那个网吧里的小风。

林云龙大步走过去将门打开,小风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外,开口说道:“林上尉,不好意思,有急事过来,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二位的这个……谈话?”看那神情,那气喘的样子,若不是二人早发现了那卑鄙的间谍器材,真的会给人一种他匆匆而来的误会。

“你差点就打扰到我们!”滕美儿面部的绯红还没有褪去,尽管浓妆艳抹,还是能看得出她那迷人的风情,“小风,有事吗?”

“两个小时之后,老板要与两位通电话。”小风表情不变,双手递过一张纸条,分别在林云龙和滕美儿面前展示了一下,待二人记住上面的信息后,将纸条塞进自己的嘴里,快速地咀嚼几下,吞进腹中,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小风转身出门。

“呵呵,真是让我意外啊!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看来黄蜂真的是很重视你哟!”滕美儿笑着说。

此时的林云龙早已经是满脸的怒容,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在滕美儿桃花满面的脸上,低吼:“滕美儿!我再提醒你一次,我们只不过是在执行一次党和国家交付的任务,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完成任务而服务,请你不要再犯刚才的错误!也请你……自重!”

“在完成党和国家交付的任务的人是你,不是我。我最多是一个戴罪立功的囚犯。”滕美儿看着林云龙一脸的怒容,仍旧在笑:“龙哥——刚才你的表演很不错啊,不过,你为什么不真的吻我?”

“你!”林云龙真恨不得狠狠地教训一下眼前这个笑得妩媚但有些无赖的女人。话没有说出来,心里却在吼:你他妈的还问我?那你刚才吻了老子是怎么回事?心里想,林云龙却实在无法说出口。

好在滕美儿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她当然明白林云龙你字后面想说的是什么话,这时候依然笑道:“看来,你做这一行还真是个新手呢,可惜那小风不是新手——你看我这艳丽的唇彩,刚才我们虽然背过了身,但是那样激情的热吻,你的嘴唇居然没有任何痕迹,该怎么解释呢?解释为我的唇彩质量太好?”

林云龙一下就傻了,这次他真的不知道该怪滕美儿还是该感谢她了,确实,小风刚才的目光在他的嘴唇和脸上扫了一眼,就是那一眼,若真的没有任何痕迹——林云龙不敢再想下去了。

“黄蜂要和我们直接通话,上尉,这次就看你的了!”滕美儿终于收起了暧昧的微笑,开始正色讲话了。

刚才小风手里那纸条上说得明白,两个小时之后,他们要赶到市区边缘的一座ic卡电话亭……

林云龙不知道黄蜂是怎么安排的这个ic卡电话亭,在手机和网络已经达到绝对普及的时候,路边的ic卡电话早已经成了摆设,或者唯一的作用是给那些无聊的人做发泄的道具而已,这个电话亭也不例外,电话外围那草绿色的塑料挡板早就不知道被几个砖头和胶鞋弄得残缺不全了,整个电话亭也已经倾斜成将近60度角,里面背靠背的两部电话一部被石头砸得支离破碎,连接话筒的螺旋不锈钢线像是尸体肚子里抛出的肠子,另外一部总算完好,液晶显示屏已经“破了相”,上午10点10分,电话铃居然响了起来,破了相的液晶屏显示不出号码,显示也没有用,早在一个小时之前,林云龙已经秘密地将那个电话亭的位置发送到了总部,总部回馈的信息是:那个电话亭原属某电话公司,早已经撤了光缆不再使用了。也就是说,现在这电话之所以能响,不是那个电话公司的网络在起作用,而是这个电话原本就经过了改装,成了一部“专线电话”,而那个专线的位置,由于对方使用了相当严密的技术手段,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查出它的拨打终端的具体位置。

按照纸条上黄蜂的指示,是由滕美儿先接电话,滕美儿接过电话,一切按照应该有的逻辑与对方通话:“老板,你失望了吧?我没有死,还活着。不知道你有没有付给那些蠢货佣金呢?”

“嘿嘿,美儿,你不要激动嘛——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啦,再说那根本不是我的本意,组织的规矩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你自己,不是也曾经执行过这样的任务吗?组织要生存,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美儿,你活着,我很高兴,组织也是没有想到啊……我看,你不要为丛林里面的事情耿耿于怀了吧?我这么着急和你通话,也是想祝贺你脱险啊!组织上已经得知你在他们那里什么都没有交代,总部的大老板也很高兴,要嘉奖你呢……”

对方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倒像是个长者在安慰自己的晚辈,让在旁边听得清楚的林云龙忍不住地恶心!

“老板,这些话就不必再跟我讲了吧?”滕美儿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活着出来了,而且,是和龙哥一起出来了,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成了秘密通缉的一级罪犯,你总得给我们个安置……”

“嘿嘿,这个不用说!我这次和你们通话,也是受了总部的指示。组织的安排会很快到达的……美儿,现在你可以把话筒转交给林上尉了。

滕美儿表情严肃,甚至有些紧张地将话筒交给了旁边的林云龙,林云龙抑制住不断加速的心跳,接过了话筒:“喂——”

“林上尉,你好啊!”那边,黄蜂的声音显然是经过了磁化加工,高科技的手段消除了他的自然音色,那声音更像是机器发出。

“我不想兜圈子,我只想知道,我的一切努力能在你们那里换来什么?”林云龙冷冷地问。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继而传来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刺耳的金属般的笑声:“哈哈哈……林上尉果然是军人,话也说得这么干脆。既然林上尉如此干脆,我也就开门见山,可以这么认为,我们与林上尉之间,其实真的很有合作的价值。一方面,林上尉现在已经是到了最无奈的境地,另一方面,我们的组织十分看重即将与林上尉开始的合作……”

好个阴险的家伙,看似客气非常,其实在话中已经绵里藏针地开始向林云龙施加压力了,那言外之意,你林云龙背叛国家,已经是无路可走,而“我们”却可以给你一条生路,而且还可以给你无穷的好处。林云龙冷静地听完对方的话,这时候说道:“黄蜂先生,我倒觉得你讲得并不完全让我认同。的确,我现在是在走一条十分危险的路,但是,我看贵组织也不一定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吧?我是个军人,也是个自负的人,我相信凭我的能力,未必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也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感兴趣的组织和人也不一定就只有贵组织吧?”

“那你为什么选择离开你的军队呢?难道你的心里,不是深爱着我们的美儿小姐吗?”对方一时语塞,不得不抬出滕美儿,言外之意你是为了滕美儿才选择背叛的国家,难道你不想跟她在一起吗?

这其实也是林云龙在计划开始前曾经与马主任探讨过的问题,当时就已经预料到敌人一定会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但是,要让敌人相信林云龙只是为了滕美儿的美色而背叛军队和祖国,这个理由显然太单薄,同样敌人也会考虑这些,今天果然应验了:对方这个问题也同样有质疑的意味,林云龙冷笑一声,按照原定的应对策略说道:“黄蜂先生,我想您还是误会了吧?也许滕美儿小姐还没来得及跟您详细地解释我选择离开军队的真正原因。没错,我承认美儿打动了我,但是要是您把这个理由作为我离开军队的唯一理由,那就错了。”

“愿闻其详!”

林云龙“昧着心”说道:“我需要一个平台,这个平台可以让我的付出得到更直接更物质化的回报。我想知道,我的血与生命,可以换来多少的金钱和自己下半生的保障,而不再是那一块块摆在案头上的军功章。我救了美儿,是因为她跟我讲了你们这个平台,我认为我可以试一下,不过,黄蜂先生,我现在有些想打消这个念头了,因为我发现,您从一开始就把我们之间的谈判放在了一个并不平衡的天平上。”

“不不不!林上尉!”黄蜂忽然急切地说道,“您误会了。我刚才的说辞,只是想解开心中的疑惑而已。您知道,我们的组织也曾经遭遇过困境,那是因为有太多虚伪的人被我们轻易地信任,最终却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林上尉,假如您愿意,我们或许可以很有诚意地具体谈一下。”

对方终于松口了,林云龙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仍旧很冷静地说:“很有诚意是吗?那么,我从话筒中很难理解您说这些话到底有多少诚意。黄蜂先生,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我们还是面对面谈一下比较好。”

“这个……呵呵,林上尉,您是中国的军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在中国这个地盘上从事我这样的职业会有多么大的风险,面谈不面谈,其实并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

对方的回答让林云龙极度地失望,看来,对方还是没有彻底地信任自己,林云龙飞快地思考着,正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之时,黄蜂忽然又说道:“或者,您需要一些与我面谈的诚意……”

对方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林云龙不想废话,这早在预料之中,当即笑道:“期待您给我向您表达诚意的机会!”

“林上尉,我会再次和您联系的……”

对方挂断了电话。

“考验开始了!”旁边,滕美儿冷笑。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急驶而来,在距离林云龙和滕美儿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下,车上跳下小风,递给林云龙一个黑色的皮包:“林先生,里面有按照您现在的形象制作的身份证和驾照,另外还有五万元现金,车钥匙一把,您的车就停在酒店后面的停车场里,车号××1407,另外,考虑到你从军情九处那里抢来的77式手枪再使用恐怕不方便,给您带了一把格洛克17,也不知道你用着合不合手……”

林云龙接过皮包,打开,首先将证件拿出来——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能力,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以假乱真的证件几无破绽,尤其是证件的磨损程度,使任何人也不会怀疑这证件是新做出来的,林云龙将证件和车钥匙塞进衣兜,顺手掏出那把全新的格洛克17式手枪,拿出三个17发弹夹中的一个,熟练地装弹,上膛,手腕猛地一抖,手枪在他手中就跟生了根一样环绕手心几个急速旋转,“咔”的一声,保险大开的手枪,枪头已经顶在小风的眉心正中。“搞偷窥,我不如你;杀人,你不如我!”

小风没想到林云龙有如此一招,吓得面色苍白,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能听懂林云龙的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当下吓得眼皮都不敢抬,连声说道:“林……林先生,不……不好意思,我也是奉命行事……”

“知人不疑!你们老板未免太过谨慎了!”林云龙冷笑一声,手枪关掉保险,收回内兜,皮包里的钱看都不看,连皮包扔给旁边一直笑眯眯的滕美儿,随手把自己“抢”来的77式手枪扔给小风,小风尴尬地收起枪,冲旁边的滕美儿说道:“美儿姐姐,你们两个可真是珠联璧合……”

“呵呵,那你不是技高一筹?”滕美儿说着将身体亲昵地靠在林云龙怀里,“差点被你看到我们的好事儿……”

“嘿嘿,不敢,不敢……”小风心有余悸地嘟囔着,转身又拉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把硕大的铁锹,走到电话前,铁锹从话机下方猛插进去,一个反劲,整个话机面壳被他撬成两半,拆除了里面的蓄电池和无线接收装置,一股脑儿地扔进车里,这才转身向二人说道:“我送二位到停车场,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二位可能要马上到s市去,那里的幸福街137号是一家叫做恒远的三星级酒店,酒店208房间我已经帮二位预定好了,林先生现在的名字是左云,只要报这个名字就可以入住了,到那里之后前台会给您一把钥匙,对面有家工商银行,0201号保险柜里有您需要的东西。密码就是今天的日期,银行会在下午5点30分关门,二位可能要开快些了。拿到东西之后,请尽快与老板联系。”

林云龙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上午10点30分,按照这里和s市的距离,他们11点出发的话,六个半小时之内到达s市的那家银行,时间确实有点紧。同时林云龙的脑子里有些疑惑:到s市要做什么呢?s市是×省的省会,距离目前他们所在的a市近500公里,那里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呢?一切只好等到了那里再说。

对方提供给林云龙的是一辆suv,性能很好,随车还配有gps导航仪,开惯了军车的林云龙没有让这辆车的平均时速低于200公里,这次对方显然没有再考验滕美儿他们俩的反窃听能力,整个车被严格检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

路上,滕美儿问了林云龙一个他曾经“昧着心”回答的那个问题:“在你看来,军人的荣誉和自身的价值该如何衡量?”

林云龙目光看着前方,用坚定的语气回答:“军人,只有在战争中才能体现他最大的价值。军人的荣誉应该用战场上的鲜血和生命铸就,荣誉即是使命,而相对于他们所保卫的国家里亿万人民赋予他们的使命来讲,个人的一切实在是太渺小了,对任何一名合格的中国军人而言,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滕美儿几个小时之内,没有再说一句话,复杂的表情里,不知道是羞愧、悔恨,还是感动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