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萱！”岳景曜罕见的动怒，“把你的位置发给我，去人多的地方，不许乱走！”

殷如萱听罢，扬起嘴角笑得更加灿烂了。

“什么嘛！你现在来接我也晚了，我都说了我要吃苹果啦，你——”

她话还未说完，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按奈不住发了脾气，低吼道：

“殷如萱！要服从命令！”

殷如萱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咬了咬唇道：

“中南大街，贸易商厦门口。”

不到十分钟，一辆车就停在了贸易商厦的地下停车场。

殷如萱已经换了一副打扮，她带着口罩，穿着长t牛仔，跟刚才完全不同。

岳景曜大步流星朝着殷如萱走来，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殷如萱却感觉出了岳景曜的怒意——他生气了吗？因为自己几次不听从命令？她攥紧了手心，她知道，做这行要服从，但她真的好想尽快找到嫌疑人，以免更多人遇害。

哪怕搭上她自己也在所不惜。

“上车。”

岳景曜没有责备，没有询问，直接抓住了殷如萱的手腕带她上车。

即便压不住怒意，但岳景曜也还是避开了殷如萱手臂上的旧伤，不敢太过用力。

车上一阵沉默。

岳景曜不说话，让殷如萱更加心慌。她想道歉，想认错，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哪怕单位把她开了，她也还是坚持自己的方法，只要让她抓到一丝可能，就绝不放过！

只是，岳景曜的沉默，车内的低气压，让她慌了。

“最近我会安排你住单位宿舍。”良久，岳景曜才开口。

声音低沉，又带着让人不容置喙的语气。

“不用那么麻烦，可能是之前的事，让我有点疑神疑鬼了，没必要大费周折，刚刚只是有点害怕，给你打了电话。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跟踪我……”

殷如萱低着头小声解释。

“万一是真的呢？你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岳景曜眯了眯眼，显然没有耐心继续跟殷如萱就这个问题谈论下去。

“岳局，你……还记得我？”也许是太紧张，也许是那句听话冲昏了殷如萱的头脑，她终于问出了潜藏在心底的那句话。

岳景曜的眉宇渐渐的松开了一点，微微勾了勾唇角。

“记得，小丫头。”岳景曜带着淡淡笑意道。

“我以为你不记得我这个警察叔叔了。”

殷如萱雀跃着，又强行按压下去，只是控制不住笑眯了眼睛。

殷如萱一贯是清冷的，淡漠的，疏离的，但在岳景曜面前，仿佛就变成了另一个自己。

“当年要不是你，我要么被当做嫌疑人关起来，要么自甘堕落……但当初不懂事，到最后也没跟你道句谢。”

殷如萱垂着眼，紧张到不敢看岳景曜的表情，“岳局，谢谢你……”

“长大了，更不听话了。”岳景曜敛起笑容。

只是语气和姿态，怎么看都像是长辈教训小孩子似的。

此时车还没开出去，岳景曜腾出手在殷如萱头顶揉了揉——哪怕别人都觉得殷如萱高冷不好接近，但在岳景曜跟前，她还是那个脆弱的刚刚成年的小女孩。

“岳局，我不是……”殷如萱想解释，但却又沮丧的发现，自己好像确实不怎么听话。

岳景曜让她不要以身试险，她不听；岳景曜让她回单位，她也不听。执拗，叛逆，一如当年，抑或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