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洛念初茫然的看向季慎言,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爸爸不要我了,所以我才会在北境吗?”
季慎言的脸色更沉了,看着怀里哭的殷切的女人,他大步向外迈,在路过洛山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洛总不介意做个dna比对吧。”
这话不像是商量,倒像是命令。
准确的说是威胁。
洛悦然慌了,她哀求道,“爸爸,她就是贼心不死。”
季慎言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洛悦然,而是生冷的对洛山发出质问,“一个失忆的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还记得不是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确定?”洛山也存了疑。
只是,洛念一和洛悦然比起来,他更愿意相信洛悦然。
季慎言不愿再多说一句,“杰森,让人来给洛总做dna检测。”
言罢,他抱着洛念初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季家老宅,属于他的房间已经两年没人来过了,陈设上落了厚厚的灰尘。
他把洛念初放到床上,季谨行也带着私人医生赶到了。
“慎言啊,让医生给她处理一下吧。”
季慎言默。
微微点头之后,就带着人出去了。
临走时,他带走了洛念初的一根头发。
房间内只留了洛念初和医生。
嘶——
洛念初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比起姐姐收获的伤痛,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让洛悦然身败名裂才是最重要的事。
医生的下手佷轻,但是洛念初还是疼出了一声冷汗。
每一块碎玻璃从她身体里被夹出来的时候,都像是在剥离她的骨肉。
季家书房里,黑压压的站着十余个保镖。
季慎言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他端着茶杯,亲自盯着杰森剪掉洛山的一戳头发。
杰森把头发装进自封袋里,“洛总,为了公正,建议您亲自跟我走一趟。
我已经联系了最权威的基因检测机构,结果两个小时内就会出来。”
洛山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珠,浑浊的眼睛扫过屋内的保镖,“那我就亲自走一趟。”
他怕了。
季慎言太疯了!
整个季家已经被他的人占满了,季谨行的生日宴不欢而散。
他在不配合,怕是今天都出不了季家老宅了!
洛悦然等在门口,拼命拦住洛山,“爸,你是怀疑我的身份吗?”
“悦然啊,爸爸是相信你的!”洛山叹了口气。
季慎言看到这一幕,心下已经了然,他把茶杯重重的放在角几上,对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季乘枫道,“看来我的侄媳妇还不太了解我!”
季乘枫强压下怒意,拉着痛哭流涕的洛悦然离开了房间。
眼下书房内出了保镖只剩下季谨行和季慎言兄弟俩。
俩人足足差了二十岁,从小兄弟情就寡薄,又在两年前彻底撕破了脸。
如今,季谨行的脸色也差到了极致,“慎言,一定要闹到这个程度吗?”
“今天可是大哥请我来的,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季慎言反问,那刀削的眉毛挑了一下。
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你现在已经完全不把季家放在眼里了!”季谨行震怒,用力的拍了下桌子。
谁知,季慎言只是淡然的冷哼了一声,“季家又把我放在眼里了?”
言罢,他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洛念初后背贴了大大小小的纱布,眼下正光着上半身趴在被窝里。
眼角的泪珠还没干透,白皙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见季慎言进来,她吃力地从床上爬起,胸前的春光一览无余。
季慎言的眸色柔了一瞬,脱掉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遮住那迷人的春光,“别冻到!”
洛念初恍惚。
这个男人似乎很怕和她肢体接触,除了牵手,似乎再无逾矩之举。
这是为什么?
一个男人如果真渴望一个女人会迫不及待的把她占为己有。
而季慎言不是。
难带他对洛念一只有愧疚?
洛念初不解,但更加重了她对季慎言的怀疑。
如果当年没做伤害姐姐的事儿,又何苦愧疚?
她眼底闪过愤怒,但还是乖巧的靠在了季慎言的身上,“言爷,我好累。”
“你睡吧,我在这陪着你。”季慎言一如既往的体贴。
他扶着洛念初重新回到被子里,温柔的拍着她的肩膀。
等到洛念初睡够了,季家老宅已经变了天。
她被季慎言扶着来到了一口大厅,迎接她的是老泪纵横的洛山,“女儿啊,是爸爸错了,当初不该抛弃你母亲啊!让你受了这么多罪!”
被这双苍老的手握着,洛念初只觉得一阵反胃。
她不着声色的抽出手,抬眸看着季慎言,“洛悦然才是他的女儿。
我想开了,不应该破坏别人的幸福。”
洛山大惊,“我是被她骗了!她才不是洛家千金!你才是!”
“可是洛氏现在是她和季乘枫在管,对吗?”洛念初做到了沙发上。
语调轻漫不屑,“爸,你不会是想搭上季慎言才勉强认我的吧?”
此言一出,洛山彻底慌了,“对啊!洛氏基业怎么能落到他们的手里?
我这就去改遗嘱!”
见状,洛念初脸上笑意渐浓,这是她嘴里说出的话却让季慎言后背发凉,“言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都在骗我。
我以前是有多不堪,让生父拒之门外,让你们把我扔到暗无天日的北境?
既是如此,你们为何接二连三的把我认回来?
让我忘了自己的不堪不好吗?”
这般凄凉的自嘲,让洛山的情绪彻底崩溃了,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扇着自己的耳光,“都怪我瞎了眼,任由他们糟蹋我的亲身女儿!我有罪!”
季慎言立刻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居高临下的睨向他,“你都知道。”
“我知道!我!”洛山的巴掌声更响了!
当年他觉得洛念一是跑过来骗钱的婊子,殊不知是被洛悦然换了dna样本。
他真该死!
“有罪?呵呵。”洛念初冷笑,转而质问季慎言,“言爷,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重新开始吗?一点点找回我丢掉的记忆,重新撕扯我已经愈合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