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私生子弟弟，他不是不怨，只是他一向不喜欢把情绪表达出来罢了。

但是想到病房里的温遥，顾城的手紧了紧，缓缓开口道：“如果是以前，我会让你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说到这，他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说出口的事情。

“……你母亲的事，是我母亲做的。”

听到这句话，顾淮猛地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看向顾城。

“我母亲出于嫉妒，将你母亲转移到了隔壁市的一家私立医院……”

其实后面的话顾淮已经听不清了。

昨天在他家门口，他对温遥说的那些话，以及温遥震惊、悲伤、绝望的表情一幕幕出现在他的眼前。

就如同电影回放一般，不断地重复播放着。

他都做了什么？

顾淮痛苦地低下头，灼热的泪从他颤抖的指缝中滑落。

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他绝望。

温遥从来都不欠他什么，做错事的那个人，是他啊……

看着这一幕，顾城本应觉得快意的，但不知怎么的，他只觉得心中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悲哀。

……

温遥并没有什么大碍，除了失去部分记忆之外，她并没有什么皮外伤。

只不过她的记忆仿佛停留在了十八岁生日的那段时间，当时她和顾衍刚刚订婚，两人的关系也还没有恶化到后面那种地步。

“阿衍，我想出去玩。”

病房内，温遥看着窗外对顾衍说道。

“等你可以出院了，我带你去玩。”

顾衍递给她一杯温开水，扶着温遥，看她小口小口啜吸着。

“我还想吃苹果。”

温遥歪了歪脑袋，说道。

“好。”

顾衍起身去挑了个大一点的苹果，等他回头时，正好撞进温遥笑意盈盈的眸子中。

“怎么了？”顾衍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像没有什么脏东西。

温遥忍不住笑了笑，那双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里面满满都是顾衍。

“你好像变了。”

说这话的时候，温遥的表情有些许的疑惑，顾衍身体一僵，拿着苹果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放下。

“……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其实他觉得温遥永远不要想起来其实也挺好的。

但是看着大哥望向温遥时眼里的沉痛与悲伤时，他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

温遥是大哥的未婚妻，是他的……嫂子。

女孩轻笑着摇了摇头，“感觉你对我比以前温柔了。”

听到这话，顾衍的表情有些复杂，他背对着温遥，声音放得很轻。

“我以前……是不是很差劲？”

应该是吧。

要不然，温遥也不会这么决绝地离开他。

想到他曾经对温遥说过的话以及失忆前再也不肯叫他阿衍时的样子，心里就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顾二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品尝到后悔的滋味。

突然，背部覆上了一个柔软的存在，腰也被女孩紧紧搂住。

“不是喔。”

温遥的声音软软的，不用去看，顾衍也能想象得出她那亮晶晶的眼睛。

毕竟过去的十二年里，她一直都是这样看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