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这是来和哀家示威的？”

平日里擅长隐忍的太后也终于忍不住了，但人在情绪失控的瞬间往往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这也是素鸣叶的目的。

和太后这样后宫里戴着面具活了一辈子的女人打交道，他知道自己就得上来先声夺人打乱她的章法和淡定。

不得不说，这太后比起他上辈子女尊后宫里接触的皇太父可要差得远了。

“太后不如说说，预备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让朕同意给苏家一个贵妃之位。”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那两个跪在地上面色难堪的宫女，满脸轻蔑，“就这等庸脂俗粉的也敢拿到朕的面前来自取其辱？”

他笑着摇摇头：“美人计，在朕这没有用。”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开始拿楚萧当靶子：“除非太后能找到个绝世美人，姿容气度不输皇后的。”

“苏家的女人，也差得太远了。”

这话真的是太气人了，太后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盏朝着素鸣叶就丢了过去。

但这东西伤不到他，何况他长得太高了，坐着的苏太后即使拼尽全力朝上扔也只是扔到了他的胸口。

素鸣叶一动不动的任凭茶水茶叶泼在自己身上，他当然毫发无伤，但这样子很适合出去的时候给宫里的其他人看看。

正好让御史多一些参奏苏家的把柄。

梁忠眼皮一挑，看了看陛下淡定的模样，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庆幸自己刚才看懂了陛下的暗示没有自作主张急着护驾。

这太后，一百个心眼子都斗不过陛下，就偏偏还总要自讨苦吃。

“素鸣叶，你这到底要做什么。”太后看着气势凛然，被茶碗砸到也依旧一动不动的皇帝，心里开始发虚。

“你别忘了苏相还在朝堂上呢。”

这是图穷匕见了不是？这两年多登基以来，素鸣叶都在忍耐苏茂昌这个老狐狸和他在朝堂上斗法。

但他稳扎稳打沉得住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这个皇帝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

苏茂昌自己其实也开始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皇帝精明强干，平日里喜怒不幸于色，既不容易被挑唆也不容易被谄媚，先帝坐在帝位上几十年，都没有修炼到他这个程度。

实在是太可怕了！

苏相身为首辅，若不是实在着急了，也不会让自己在宫中的妹妹不停的送苏家女儿进来。

他知道，随着陛下羽翼丰满，苏家是必然要被清除的。

这是一个悲哀的事实，他也知道自己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主动俯首称臣甚至告老还乡，可是人在某个位置上待得久了，哪里还舍得放掉权柄？

可素鸣叶就等着太后丢出苏茂昌来呢，不丢出来他怎么能因势利导。

“说到苏相，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竟是开始窥探后宫收买了好几个御膳房，内务府的人，还试图给朕下药……”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朕原本看在苏相好歹是朝中首辅，劳苦功高的，还未和他好好地算这笔账。”

太后心头咯噔一下，当即说道：“不可能！皇帝可有证据？”

“太后是不是忘记了皇后宫中曾经那个掌灯的冬儿和那个外院洒扫的紫英？”他似笑非笑，“巧的很，锦衣卫在冬儿死前拷问出来了一份口供，顺藤摸瓜又在宫里拿到了一份名单。”

太后整个人都开始头晕目眩，这些人严格说起来都是她利用苏家在宫里的人脉布下的暗棋，有的人负责监视，有的人负责拉拢，当然也有人负责下药。

却不是对这皇帝，而是对着宫里其他人，在必要的时候起到作用，把不合适的位置空出来。

但素鸣叶却把下药这事说成是对着他来的，尤其他有了证据……，还罪责准备扣死在苏相的头上。

“皇帝到底想怎么做？”

“那就要看太后和苏相了。” 素鸣叶笑了笑，“这后宫之位，苏家的手也别伸的太长了，差不多就得了。”

“都已经出了一个太后了，莫非还想着把太后之位也代代传下去？”

太后的脸色极为难看，可是这样的把柄被人捏住了，自然再说不出个不字来。

待皇帝领着人走了，太后再也忍不住，猛的就把伸手可及的东西用力的一掷，慈宁宫中瓷器声又是响了起来，一众宫人一个都不敢开口。

走到殿门口听到声音的素鸣叶置若罔闻，依旧潇洒离开。

然而这样淡定自如的他在回到凤熙宫后还是淡定不起来了。

“你告诉了锦瑟你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