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把目光看向山下。
茂密树林,连绵山脉,东南角落中,清水村孤零零坐落在那里。
“明白了,是运输。”
陈阳自言自语道:“地理条件太差,山路崎岖,走个人都困难,更别说通车。这样一来,就算再奇货可居,运输成本太大,也全是白扯。”
陈阳坐在草面上,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他要好好想一想,该如何解决运输这个问题。
早晨听到‘赵增’这个名字时,他内心被激发出一股血性。
前女友因为钱,爬上了赵增的大床。
就连昨晚救下的杜大小姐,也和赵增有着婚约。
这让陈阳清醒过来——男人没钱,就无法守护他所在乎的一切!
想到这,陈阳掐灭烟头,咬牙冲着远处的海面,大喊了一声,“我草你妈的!老子一定要赚钱!”
时至中午,在山林采了一堆蘑菇,抓了一只山鸡,陈阳一路小跑,朝自家破院子跑去。
“咦?”
在距离家门几百米的位置,他停顿脚步。
只见那扇破旧的木门前,蹲着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
走近一看,不正是今早才送走的杜胜男,杜大小姐?
这女子蹲在自家门口干啥?
而且,她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哭?
“喂,你咋在这儿?”陈阳走过去,问道。
“呜哇!你个臭男人!”
杜胜男站起身,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早上赶我出来,中午也不管饭,有你这么当男人的吗?”
陈阳顿时气急,他注意到,周围的街坊已经有围上来的趋势,连忙拽着女子,开门进院。
砰的一声!
关上门,陈阳咬牙问道:“赖上我了?想蹭吃蹭喝?”
一看到陈阳手中的山鸡和蘑菇,彷如饿死鬼投胎的杜胜男,一下子扑了上去,眼冒绿光……
半个小时后,搞出一锅山鸡炖蘑菇的陈阳愤然说道:“吃完这顿,别想再耍赖,你必须给我走!”
香味钻进鼻息,拿着筷子一副没心没肺模样的杜胜男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先吃为敬哈!”
饭桌无言,陈阳一边吃饭,一边仔细打量起杜胜男。
白色连衣裙上皆是泥点,那是昨晚山路留下的。
原本白皙的小脸蛋因早上未洗脸就被赶出去的缘故,显得有些蓬头垢面。
看到这里,陈阳内疚起来。
说到底,也是一个女孩子。这样对人家,好像真有点说不过去。
但没办法啊,他在圣山曾立过誓——不救千人,不许和女人亲近。
这也是他即便谈过一个女朋友,也不敢轻易拉对方小手的原因。
因为拉手了,万一上火,就只能上自己的手去‘消防’了。
这女子要是住下,那他陈阳,岂不是要天天晚上绑着自己才能保证半夜不溜进对方的闺房行那‘风险’之事?
“哎,强人锁男。”陈阳叹了口气。
这时,杜胜男起身,准备去厨房再盛一碗。
陈阳突然注意到,女子的裙子上,好似有一片殷红。
随即,他贱兮兮地笑说道:“那个,胜男啊,多盛点鸡汤,你这几天气血亏损,多喝点,对身体好。”
杜胜男愣住。
想了半晌,她才明白这狗男人在说啥,脸色一变,连忙扭身。
“臭流氓,你……你……”
杜胜男嘴唇颤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陈阳哈哈大笑,转身跑到屋内,找了一件衬衫和裤子,扔了过去。
“先穿上,你那白裙子估计也洗不干净了。”
“谁要穿你脏衣服,我不穿!”
“不穿拉倒!”
陈阳折身回屋。
片刻后,他拎着两个空麻袋出来。
撇嘴看了一眼苦大仇深的杜胜男,随即优哉游哉朝门外走去。
“我出门了,吃完收拾一下,然后关门走人。”
砰。
院门关上。
杜胜男一脸悔恨。
天啊,那个用完了,也没钱买,这几天恰好又来了……
这种糗事恰好被那个狗男人看到,简直没脸见人了啊!
来到山林。
晌午时徐小楼已经踩过点,轻车熟路来到一片灌木丛。
树上,依附着大量野菌菇。
这种野生菌菇,即便在深山老林中也不常见,放在城市中,更是价值不菲。
他喃喃自语道:“大部分是红菇,批发价格一斤500左右,之前开医馆时有留意过,但,那是晒干后处理过的价钱,而像这种鲜货,就不太清楚了。”
“不管了,先采一些,去市场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拿出麻袋,开始采摘。
半个小时过去,两个麻袋被装满。
正准备离去的陈阳突然看到草丛里,好似有几个红色的小果实。
揉了揉眼,确认没看错,他大喜过望。
人参籽!
“玛德!发财了!”陈阳扔掉麻袋,连忙跑过去,跪地仔细观察起来。
山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十年修得移山参,百年修得野山参。
这里的移山参,指的是移植于山野的人参,人工撒种,十数年收获。
而真正的野山参,便是指自然生长几十年、乃至百年以上的野生人参,价值不可估量。
陈阳是中医,对药材辨识最为拿手,他一眼就看出,这绝对是纯野生的上等人参!
动手挖出来,陈阳如获珍宝,双眼仿佛冒出两个大大的钱字。
将野山参揣在怀中,扛起麻袋,陈阳心满意足朝山外跑去。
一路跋山涉水,终于赶在下午三点之前,来到山外的水泥公路上。
五十多斤重的货物,让即便体力优越的陈阳此刻也有点气喘吁吁,直接一屁股坐在公路上,等待县城往返的唯一一辆城际公交。
公交车半个小时一班,票价30。
陈阳掏出钱包,数了数里面零零散散的钞票,加起来,一共三十三块六毛。
他抽出一根红塔山,点燃,愁苦道:“车票30,到城里还要来回倒车,恐怕钱不够啊!”
就在此时,公路远方,有一辆箱货汽车缓缓驶来。
车牌,xxxx。
不正是望州的车牌?
陈阳乐了。
还真是天冷有人送棉袄,瞌睡有人送枕头哇。
扔掉烟头,陈阳站起身,双手挥舞。
吱咛。
货车来到陈阳不远处,急刹停下。
“干啥啊,螳臂挡车啊!”司机伸出脑袋,骂道。
陈阳腆着脸,弯腰抽出一根红塔山,笑眯眯地趴在窗户前说道:“哥,捎一程,我给你钱。”
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货车司机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做的就是在两市之间倒腾货物的生意。
瞥了一眼对方身后的麻袋,司机顿时心中明了,眯着眼睛问道:“哦?你给我多少钱?”
陈阳伸出一根手指。
那司机顿时眉开眼笑。
“好好,就这个数,上车吧。”
“好嘞,谢谢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