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孩子的手

从近处看来，这酒馆子还满破烂的，仿彿快要被风吹倒般。李超然眼看这酒馆子在如此时候竟都没有客人而且还坐落于京城里如此偏僻的角落，他不由得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再找别家吧。

就在李超然转身要离开时，酒馆子紧闭着的门竟‘吱’的一声打开了一线。

李超然看向那因开门而露出来的手。那手竟然是小孩的手，而且还是两双孩子的手。

从门的缝隙中有两双天真的眼睛正盯着李超然，李超然也看见了那两双天真的眼睛。

“大哥哥是要来喝酒的吗？ ”仿彿是里面其中一个小孩问的。

李超然仿彿沉默了一会儿才应道：“嗯。 ”

他看见了那两个小孩的手，以及他们稍微露出来的脸以及身体，全都脏兮兮的，便猜想他们一定是穷苦人家的小孩，同情怜悯的心不觉油然而生，所以才应了那一声。

听见李超然那一应声，门里的小孩眼睛射出了高兴兴奋的光彩，赶紧把门给打开并迎了李超然进去，然后便立刻往酒馆子深处类似厨房的地方奔去，并大声叫喊道：“爷爷！爷爷！快出来！有客人了！ ”

进去后，一眼望去，一切就如李超然所猜想的般，里面比较光线有些不足，看起来有点暗淡。环境虽然不会肮脏，但东西却略嫌破旧了些，桌椅仿彿都已经快烂了，墙壁以及柱子也都像快被蛀坏了。

李超然在进来酒馆子时，小孩正要走进酒馆子厨房时，他瞄了那两小孩一眼。那两个小孩跑在前面的一个大约六岁另一个跟在后面脚步不甚稳的小孩看起来则约四岁。两人所穿的衣服俱都有些破烂，头发并没有扎好有些凌乱。

依李超然所猜测，他们大概和他一样自幼便丧失双亲，由他们的爷爷来照顾，就好像他一样。有了这样的猜测，再加上看见他们这酒馆子的情况，李超然突然觉得他应该在这里好好的吃上一餐，好让他们有一笔收入。可是，当他摸向了放在怀内的钱袋时才发现里面的钱竟也已所剩无几。不过这却影响不了李超然的决定，他已经决定要把所剩下的钱都花在此处，绝不后悔。

李超然那佩剑解了下来，放在旁边的长凳上后，两个小孩便从厨房走出来了。这次李超然终于能那小孩的相貌给看清楚清楚，只见那两小孩都长的非常可爱，虽然李超然并没有资格这样说他们，但要不是他们的装扮脏兮兮了些，一定会是两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小孩。

李超然对那两个小孩温柔的笑了笑，那两小孩并没有给予李超然什么反应，只是往厨房里看了看，李超然也随着他们两看的方向望去，然后便看见了一个老人正从厨房里缓缓的走了出来。

从厨房走出来的老人，神色动作都极为懒散，有一点秃的头以及满脸花白的胡渣，方方正正的脸上皱纹清晰可见，略胖的他看起来并不高，他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也不知是否因为没有能力购买多些衣服。老人身上有许多道疤痕，仿彿有着一段不为人知轰轰烈烈的一段过去，是英雄的战迹还是败寇的象征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虽然极想用衣服来遮掩那些疤痕但很可惜的，他那单薄的衣服又如何能遮蔽得了呢？

李超然看见老人身上的疤痕后，突然色变，因为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李超然回想起他师傅对他说的关于那收信人的形容，除了说他已经是个老人之外，其中一个便是他身上，胸膛以及肋骨附近都有疤痕。眼前这有着如此特征的老人要是说不是李超然要找的人恐怕谁都不信。

李超然一直盯着那老人的胸膛看了许久，那老人仿彿不愿被人瞧见那些伤痕，用手拉了拉衣服才问道：“少侠是来喝酒的么？ ”

李超然看见这老人的动作后便发觉自己非常失礼，竟往别人的胸膛盯着看，纵然这是男的也一样。李超然不好意思的道：“随便来点什么吧。 ”

李超然看见这地方如此破旧，心想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出色料理，而他不知道该点些什么，也不好意思问，所以便要了点‘随便’。

那老人也没有多问，似乎曾经多次面对客人这样点菜而习以为常了，转过了身便走进了厨房，接着便传来了一阵锅器声，仿彿开始做菜了。

那两个本来站在厨房门口处的小孩不知何时竟走了，李超然完全没发现。但之后，那两个小孩从厨房里走出来了，一个手上捧着壶酒，另一个则提着杯子出来。两双小巧的手把酒以及杯子都放到了桌上，由于他们两个子不高尤其是年龄较小的那一个，他踮起了脚竟然也只能刚好碰到桌角而已。李超然虽想帮忙，但却被另一个小孩‘捷足先登’了。那年龄稍长的小孩个子虽然也很矮，但总算还能把杯子放上去。他们两人的动作可爱极了，李超然看着他们的动作，脸上竟不自觉的升起了笑意。

两个小孩把东西放好了之后便同时对李超然躬身道：“请慢用！ ”

然后便急着脚走了。

李超然倒了杯酒，他其实并不太喝酒，以前和他师傅也只有在一些重要节日才浅啜一杯。他喝了一口后，脸色竟稍微的变了变，但却不是因为酒里有毒而是酒的味道有些怪，也不知是杯子的问题还是酒瓶亦或是酒本身的问题。

李超然尝试在喝了两口，但结果他还是忍受不了那味道，放下了酒杯不再碰了。

未几，那老人终于把菜端出来了。李超然闻了闻那香味，发觉这几道菜还满香的，只是味道是否好呢？李超然提起了筷子，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挟起来试吃亦或直接丢下银两离开算了。但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发出了阵阵‘警讯’。最后他只好硬着头皮把菜给挟起来吃了。

他闭上了眼睛，把才塞进口里，咬了两口后猛然发觉这菜竟然美味极了。

于是，李超然拿起了筷子好不客气的往那菜挟去，然后指往口里塞。那菜的热让他的舌头几乎快被烫熟了，但他并没有吐出来，直接往肚子里吞下去。

那老人惊讶的看着李超然的吃相，他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会把他的菜吃的如此模样，然后惊讶的表情竟在不知不觉间变为笑了。

直到把菜吃得干干净净后，李超然才叹了口气，并伸出了大拇指，道：“老丈，您的菜还真好吃呀！ ”

老人看着李超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道：“是吗？ ”

老人转过头去，对那两个小孩道：“小龙、小虎，去把酒拿出来。 ”

李超然一听见此便立刻拒绝道：“不必了，这里已经够了。而且我也不够银两…… ”其实他只是不想再喝而已，因为他实在忍受不了那味道。但那老人竟然不顾李超然的拒绝，依然坚持要那两个小孩端酒出来。那两个小孩应了一声后便立刻跑进了厨房。李超然心想：‘这下可糟了’，正不知该怎办时，就竟然已经端出来了。

老人拿走了之前那壶酒，替李超然倒了杯新的酒，然后招呼道：“来！来！别客气，老头子我请你的！ ”

于是，不懂该如何拒绝的李超然便硬着头皮把酒给灌了下肚去。

“怎样？ ”老人问道：“好酒吧？ ”

李超然舔了舔仍在嘴角的酒，然后惊呼道：“好酒！和之前根本不同！ ”

突然那老人竟然莫明其妙的大声笑了起来。李超然以疑问的眼光看着老人，正在猜想是怎么一回事。那老人笑了一阵子连眼泪都几乎给笑出来了，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候，才对李超然说道：“那两壶酒其实是同一种酒。 ”

“什么？ ”李超然惊讶的问道。那两壶酒味道明明相差深远，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老人解释道：“第一壶酒，我特地加了些调味料，好看看你有什么反应。 ”

“为什么？ ”

“老头子要看看你到底能否察觉出那里面到底加了什么。但结果看来你根本就不知道呢。 ”

“老丈为何要这样做？ ”

“老头子我在这里经营这酒馆子好几十年了，生意本就不好，尤其是近这几年，根本就没有客人上门来，今天突然来了一个客人，老头子我一时玩性大发所以便…… ”

还没说完便有仰着头大笑了起来。

李超然看着老人，突然也与老人一起大笑了起来。这次老人真的惊讶了，他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被陌生人戏弄后还能不生气的，他好奇的问道：“小子，你不生气吗？ ”

李超然停止了笑声，道：“要是刚才老丈下的是毒药的话，我已经死了，可是老丈下的也只是调味料而已，根本就弄不死我，既然我没有死，也就是捡回了一条命了，我为什么还要生气呢？ ”

老人诧异的看着李超然，虽然他完全不明白李超然在说什么，但他却觉得这年轻人极之有趣。两人对望了一眼后，竟又开始大笑了起来。

老人笑着拿起了酒杯，道：“好！好！好一个小子！老头子我先干了！ ”

一仰脖子，一杯酒便被他轻松的灌吓肚里去了。李超然为了表示敬意，也学老人一仰脖子便是一杯酒。

喝了好一阵子，老人才问道：“小子，你为什么会来者酒馆子？ ”

“说来还真不好意思。 ”李超然搔了搔头，笑道：“我是因为误打误撞才来到这里的。 ”

“这恐怕便是缘份了吧？ ”老人又喝了一口酒。

谈到这里，李超然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掌，立即问道：“老丈，能否跟您打听一些事情呢？ ”

这一句话老人只听见前面两个字〞〞‘老丈’而已，当李超然的‘能’字出口时，酒馆子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吆喝、铁器相击之声，而且声音还满响亮的，完全掩盖着了李超然说话的声音。

就在老人感到好奇，出去把门给打开来看时，突然一把剑竟从门外飞快的刺了进来，直刺向刚把门打开的老人。

可能因为事出突然，老人似乎完全无法反应过来，还没有任何闪避的动作。

就在这时候，李超然的手立刻往桌上一抄，拿起了酒杯，便直往那剑掷去。

‘啪’的一声，酒杯与剑竟一同粉碎。

老人诧异的转过头去看了看李超然，只见李超然已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向门外。

在京城正中央的地带有一处在近日间既然无时无刻都塞满了人。

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聚集在这里。有的彼此间互相认识、有的彼此间纯粹是偶然相遇、有的甚至彼此仇视。他们到这里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要一睹天机迷面，天下间武林中最后的一个天机迷面。所以这次将会被吸引前来的人可想而知，绝对是空前绝后的多。也就因此，在那地方也将会引起更多的麻烦与事故。

成威，一个年龄只有十九岁的年轻高手。由于他都不与武林人士打交道，所以虽然他的武功高绝，但他在武林中的名声却并不响亮。尽管如此，他还是十分的目中无人，完全不把武林人士放在眼里。

自从他听见天机迷面又被公布了之后，他便不惜一切从老远的地方赶来京城了。

来到京城后看见这里如此多的人，他心里不禁又浮起了一丝的厌恶：‘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凭什么来这里看天机迷面？’。

他不但心里这样想，脸上神色也是如此的表达，他就是一直维持着他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

后来，他也就想李超然那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好不容易看到了天机迷面，然后又要再一次的受那被挤之苦，痛苦一段时间后，才得以离开。

既然已知道了天机迷面，接下来便要想办法解开那天机迷面了。于是他便想说要找一处不失他身份的地方落脚，也就是说他要找京城里最贵、最豪华、最富丽堂皇的客栈，像他这般的公子哥儿就只会找这些地方落脚而已。对他们这些人而言，此类要求只属于一般而已，要是连这点条件都满足不了的客栈，根本不必要他们看上一眼，跟本不必想要他们住下。

京城最大的一间客栈非云来客栈莫属了，所以成威当然便向云来客栈走去。

像云来客栈这般闻名遐迩的客栈，在如此的时期，它可能还有不客满的道理吗？当然不！

当成威阔步走到了云来客栈前时，云来客栈不但已经客满了，还有的竟排队在门外，而且队伍还长的吓人。

成威看见队伍时也不禁看的瞪大了双眼，但很快的他便让自己恢复了正常。他再也没有理会那长的吓人的队伍，直接往客栈内走去。排在外面的人群里可不乏武林好手，他们里面也有一些是成名已久的武林侠客，但他们此刻都乖乖的在客栈门外排队，而这成威竟不打算排队，眼看他就快大摇大摆的走进客栈，他们又哪会没有感觉呢？

当中一个武功稍微不错而又耐不住性子的人立刻从队伍中跳出来，大声道：“小子！你没看到我们都在这儿排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