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节,场面上的人无不毛骨悚然。
朱员外闻言,忽然大怒,喝道:“你的意思,就是有人害了我儿?”
李鹤鸣也叫了出来,道:“不错,什么人敢这样大的胆子,是活腻了不成?”
陆思铭道:“刚才,我进来勘验,令郎的下体都很干净,没有流出过污物,恰恰说明了何巧儿说的是真话,她和少爷并没有同过房。”
过了一会儿,又道:“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在这一瓶药上面,目前还没有结论,我要回去仔细研究这药物的成分,等彻底的弄清楚了,才能够使本案真相大白。”
朱员外拱手,道:“大人,有劳了。”
结果陆思铭马上又问道:“令郎最近有没有和他人产生嫌隙?”
悲哀过后,朱员外冷静下来,仔细的开始思索,他的儿子到底有没有粘上了什么仇家?
可这小子除了游手好闲,就剩余好色了,你说正儿八经的仇敌,还真的不应该有,别的就不提了,光这位夫人吧,这小子也把控得很好,没有出什么大篓子。
要是勤奋一些,专心一点,把找姑娘的劲儿用在仕途上,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三品、二品大员了。
可惜这位仁兄,太不争气了。
在仕途上不争气也就算了,现在把性命都给丢了。
李鹤鸣道:“此事已经惊动了皇后娘娘,说不定现在传到了皇上身边,不管怎么样,真要是有人谋害,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朱老爷子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朱员外打手作揖,不停的没口子道谢。
不过话虽如此,可一想到这没头没脑的案子,朱员外也是心灰意冷,没有半分的信心。
刁扰了几句,李鹤鸣准备离开了,对朱员外道:“员外,此案现在非意外,按律法是应该将令郎的遗体带走。”
朱员外一摇头,道:“那可不行了,我儿虽不成器,可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做父亲的自然想让他早日落土为安的好。”
当然,这是人之常情!
陆思铭想了一会儿,道:“能够体谅,不过有一件事情,员外一定要答应我们。”
朱员外拱手道:“您只管吩咐好了。”
陆思铭道:“令郎的遗体就保存在贵府,我们需要可以随时来勘验。”
这个要求不过分,朱员外自然答应。
接着又听陆思铭道:“不过这遗体一定得妥善保存,任何人不得靠近,并且您府邸有冰窖,可以先入冰窖,防止身体坏了。”
说到这些,老员外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微微的颤抖了片刻。
想想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叫人如何不能够伤心。
当然对于陆思铭提出的要求,他也悉数全部答应了。
临走了的,李鹤鸣让人要将何巧儿给押送离开。
照规矩,的确如此!
朱员外也不阻拦,让人把丫头给送了过来。
一离开朱家大院,路上行人稀少,进入了城内,李鹤鸣让苏穆公和陆思铭陪同,一块儿散心步行。
在路上,李鹤鸣埋怨道:“思铭了,你今天很莽撞了。”
陆思铭不解的问道:“李大人,何出此言?”
这个家伙真是冥顽不灵了,李鹤鸣道:“我和你岳丈大人都是同僚,所以也就不把你当外人了。”
陆思铭故做感激的神色,道:“多谢大人提携!”
李鹤鸣道:“你今日在朱府的表现,实在是糟糕了。”
苏穆公也道:“正是,你初初为官,什么都不懂,得多学多问。”
谁知道李鹤鸣呵呵一笑,道:“敬修了,你的手腕不错了,这福禄路千户所的总旗,也被你横刀夺爱了,可以想见到,那冯国伟老家伙的脸都是绿的。”
几个人都笑了出来。
可苏穆公随即一想,不对呀,马上解释道:“推介兄言重了,小婿这职务,我可没有尽半份的心。”
陆思铭连忙过来,道:“学生是亲自找了指挥佥事童博冠大人,和岳丈大人并无半点干系!”
接着要愣的人就是李鹤鸣了,心中暗道:“人人都说,这苏穆公从乡下找来个赘婿入门,却不曾想,还有几分的门道。”
过了一会儿,又道:“适才你在朱府,就算发现了端倪,也不该说出来了。”
陆思铭不太明白,问道:“这……,为什么呢?”
李鹤鸣道:“从我们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你发现了蛛丝马迹,又不得不去查本案,查得好也就算了,查得好反倒是给我们惹下了不必要的麻烦。”
一席话,陆思铭就很不爱听了,心中暗道:“若是这样碌碌无为,以后怎么能够成就一翻大事,简直是好笑至极。”
又听李鹤鸣道:“你们没有瞧出来么,那朱老爷出来相送,表情有些不一样。”
不得不佩服,这李大人洞若观火,观察力不是一般的强。
苏穆公摇头,道:“没有看出不一样的地方。倒是见他心神不宁。”
却见李鹤鸣叹了一口气,道:“那朱员外其实不想将本案深究了下去,要知道他家大业大,说不定这朱滨镇,是内府的人害了,要是再查下去,和内宅有染,岂不是还得搭进去几人?”
陆思铭道:“那可不成,不管怎么样,我等替朝廷做事,就应该不负皇恩浩荡,不能放走一桩冤假错案。”
这个小子初出茅庐,还没有过够官瘾,也是正常。
可是李鹤鸣心中却老大不高兴,朽木不可雕也了!现在人家朱员外都不想深究,何苦要让大家浪费时间,还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样过去了。
更重要的是,此案真要查出点幕后的黑手,或许还会得罪宫廷的贵人,也许功劳没有捞着,反倒是得罪了不少人,以后给自己埋下祸根。
这样的案子,当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偏巧这小子就是不开窍了。
他的眼神落在了苏穆公的身上,大概的意思,你的女婿你做主,还是劝劝这头犟驴。
陆思铭也觉着委屈了,怎么说您李大人也是三品大员,却不曾想,区区一件普通的凶案,也会害怕如厮,以后还有上升空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