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叟晚上开始复画。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
最后三张画复完。刘叟把画展开,挂到墙上,仔细看了半天,最后点了点头。现在他就等着周立明来取画。
可是,这一等就是一个月,周立明竟然没有出现。
当初他让周立明留下电话,可是他却说不用,到时候他自然会来,可是到现在了,一个月了,周立明也没有来取画,这让刘叟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如今,刘叟越的感觉不对劲儿。
时间越常他感觉心里越没底。
莫非这画有问题?
刘叟看了多少遍也没有发现问题。
这才让他多多少少的放点心。
然而,没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刘叟没有料到,这画一等就是很久。周立明送画的人还是没来取画。刘叟也试图找过周立明,可是没有找到。就在刘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件怪事发生了。
那天早晨,刘叟起来,习惯的往墙上看那幅唐寅的《骑骡思归图》,这一看不要紧,刘叟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幅画上竟然出现了一把带血的刀。
半天,刘叟才抖抖嗦嗦的站起来。他走上前去,细看。这把带血的刀竟然是画上去的,那样的立体,那样的逼真。刘叟再细看的时候,大惊失色。
如果是画上去的,那完全可以处理掉,和原来的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他发现,那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透出来的。从画的中间透出来的。
刘叟此刻才明白,他这次是上的大当。
这回就是赔上老命也赔不起了。这幅画是毁了。因为是中层透出来的,那个羽毛上了色,那就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刘叟一拍大腿,坐到了沙发上。他琢磨不明白,当初他复画的时候,那些羽毛虽然因为年久发黄了,可是却是纯净的,怎么会有这东西呢?
刘叟知道,这出不了几天,周立明就会上门来。刘叟还真没猜错。第二天,周立明就出现了。而且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就是送画的那个姑娘。刘叟把两个人让到屋里,泡上茶,坐着那儿看着两个人。
两个人喝了口茶后,那个姑娘说:“刘老师……”还没等她往下说,刘叟就接过话说:“那画毁了,你们看……”姑娘紧锁了一下眉头接着说:“刘老师,我讲一个故事,你先听听再说。在很早以前,我的祖上在一个小城开了一家茶楼。挨着茶楼有一家酒肆,祖上和酒肆的老板交好,两个人如同手足。如同手足的原因就是,两个人都喜欢字画。一来二去的,两个人无话不说。有一天,酒肆的老板要教祖上揭画和复画。祖上也有兴趣,这一来二去的到是也学个精透。但是比起酒肆的老板还差一截。尽管这样,已经也算是精道了。谁知道,风云变幻,一天夜里着了一场大火,整条街的店铺无一幸免。我祖上带出了一些珠宝。酒肆的老板带的全部是字画。在当时,那些字画当中只有一幅很值钱。最后落得个祖上把珠宝卖掉了,开了一间小店,酒肆的老板整天抱着那些画,却不舍得卖掉,弄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祖上看着他可怜,就买他的画,让他暂放到这些,用这些钱开个店,等有钱了再拿回去。可是,祖上没有想到,他竟然把这张画揭了七层,然后复到临摹的画上。当时祖上也没注意,酒肆的老板当天就消失了。没过几天,小城竟然出现了同样的六幅画。祖上拿出画一看,才知道让酒肆的老板给骗了。父亲当时非常的生气。可是念于多年的情份上,也就算了。”
刘叟听到这儿,一个高儿站了起来,把桌子拍得“啪啪”声,吼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祖上不是那样的人……”
雪地蓝狐的这个骗局直到这个时候陈珂才看明白,原来又是一个托手,又是一个报复的计划。陈珂猜想,也许雪地蓝狐心中的这个秘密和这个复仇有关。那天他们出去找那个找阴锁的人,可是却没有找到,雪地蓝狐很是生气,脸色发白,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这样的时候很少见。至于是什么样的秘密,陈珂却猜测不到,他问过马静,朗良,却被两个人给说了一顿。
刘叟绝对不相信祖上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可是,面对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让他不相信呢?
刘叟半天才说:“难道你们是来复仇的?”周立明冷笑了一下说:“你说呢?本来我们的祖上凭着这幅画,可以再次起家。可是,就是因为你祖上的贪心,致使我们周家至今也是衰败不兴,这个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刘叟听到这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知道画界的水深水浅,自己无时无刻不是在小心翼翼的,可是最后还是着了道。刘叟很久才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存折,又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一张房票,说:“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呀!这是我一生的所有,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是应该还的时候了。”说完,刘叟是老泪纵横,踉踉跄跄的走出了画苑。
就在这时,周立明拦住了刘叟说:“我不会要你的东西的,人这一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就想让你得到报应,你也会很快得到报应的。”说完,周立明和姑娘走出了门。
刘叟呆呆的站在那儿。他不知道,这报应是什么?周立明会怎么报这个仇?很久他才回到屋里,回到屋里后,就就把门关上了,躺在了躺椅上,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画。画上的那把刀是越来越清楚了。此刻,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这些日子他实在太累了,像经历了一生一样。刘叟睡着了。刘叟这一睡,竟然睡出了……
刘叟躺在隆暄画苑的案台上,蒙着白布。孙逸夫坐在一边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就是刘叟的儿子想靠近,他都不让。这让所有的人都发蒙。刘叟的儿子给孙逸夫跪下了,说:“孙叔,我知道你跟我爸从小到老,感情深,可是人到底怎么死的,总得弄明白吧?再说,快到三天了,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可是不管刘叟的儿子怎么说,孙逸夫依然不离开半步,也不准任何人靠近。
就在第三天的时候,周立明和他的妹妹突然出现在隆暄画苑。一进画苑,周立明和他的妹妹就跪下了,当时把所有的人都闹蒙了。周立明一声不吭,双手举着一个油布包。刘叟的儿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一下拿过那个油布包,打开一下,顿时就呆住了。油布包里包着一封信,信上写着:
贤弟:
愚兄所做之事,望能知我心,切勿生出闲隙来。
这幅画,终年之后,自然归你子孙所有。愚兄不辞而别,看透凡尘,自然当隐世。今天所书,希望贤弟能有幸读到。
我所做之事,为复画流传。你们兄弟数十年,情生义起,经过火起之事,我懂得了,钱财再多,也不过是身外之物,随时可去可来。只有一技在手,方能长久。你复画还欠一层,所以我把这张画揭了,望你能研究,复之,便掌握其中的技术,终生为之所用,终生为之不贫。
明正德四年(1509年)愚兄抬见
刘叟的儿子看明白了信上的内容,可是所发生的一切他都不明白。但是他知道眼前跪着的这个人一定和父亲的死有关。他一把抓住了周立明的领子,喊着:“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父亲,是不是?”孙逸夫走过来,一把拉开了刘叟的儿子,此时,周立明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画,低下了头。墙上的那幅画已恢复了它原来的面貌,再也没有人知道,这幅面上曾经出现过的那把血淋淋的刀。但是,那把刀却已经在人的心里了,拔是拔不掉了。突然,一声响,大家随着响声看过去,所有的人都吓呆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躺在床上已经“死”了的刘叟竟然“扑愣”一下坐了起来,当时把所有的人都吓傻了。就在这时刘逸夫“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说:“老弟,起来吧!”刘叟笑着从案台上下来。他扶起周立明兄妹,说:“拨开乌云见月明,一切都过去了……”此刻,周立明还在发愣,他不知道刘叟怎么就活过来了。
原来,这件《骑骡思归图》刘叟早就知道,他开这个画苑也是在等待着《骑骡归思图》的出现。但是,他不知道,祖上为什么没有把这封信送出去,而是留下自己保存起来。刘叟当时猜测,很有可能是什么事情耽误了,所以信一直没有送出去。
当《骑骡归思图》出现的时候,刘叟本想把这封信拿出来,可是思来想去的,怕再生出事来。他只要把画复原,还给周家,一切就都过去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周家会误解了祖上,这仇恨竟然会这么久。当那幅画上出现血淋淋的刀的时候,他也很害怕。孙逸夫看了也是一惊,说:“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仇恨,看来不是很轻易的能解决的。”当刘叟拿出那封信后,孙逸夫就和刘叟商量,把信用特快专递送到周立明哪儿。信送走了,随后两个人坐在画苑里等消息。
可是,就在这里,孙逸夫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他拉着刘叟就冲出了画苑。两个人站在画苑外面半天没动地方。刘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迷糊着呢!他看着脸色发白的孙逸夫。孙逸夫半天才缓过劲来,说:“那画有问题,那画上的刀,不是一般的刀,我味到了一股子气味,虽然很淡,但是……”
刘叟绝对不会想到,那画上血淋淋的刀,是一种化学药品,它散发着一种毒气,毒气很快进入人的中枢,致使人死亡。随之,这个血淋淋的刀渐渐的消失。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孙逸夫把事情一说,刘叟当时就气得直哆嗦。半天,孙逸夫说:“老弟,你也别生气,反过来想,当他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难免有仇恨。这件事来得不见得就是坏事,兴许,几百年仇恨就此了解。”刘叟听了半晌没说话,想来想去,确实是一个道理。于是,孙逸夫就让刘叟炸死,让周立明从内心上受到震动,从而消除仇恨。果然,一切发展都按着孙逸夫的想法来了。
此刻,周立明紧紧的抱住刘叟,流着泪说:“刘叔,我们错了,原谅我们吧……”刘叟拍了拍周立明的肩说:“孩子,一切都过去了,把画拿回去,好好的保存。”周立明说:“刘叔,这画代表我们两家,捐给国家,也算是我们两家祖上友情的见证……”
此刻,刘叟已经是老泪纵横,频频的点着头。
这事的一个星期后,周立明拿着三万块钱找到了雪地蓝狐,对她说,谢谢你给我设计的这一套戏,让我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也解除了多年的恩怨。雪地蓝狐冷冷的说,我们为的是钱,谢字就不要说了。
那天雪地蓝狐拿到钱后,走到拐角,没有人的时候,眼泪流了出来,那段心酸的事又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