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具,小荷满脸堆笑地退到了一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云逸猛瞧。
她要把这一年的缺失都给补回来。
云逸刚想开口说话,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总觉得有一股强烈的光线在向他射来,刺得他的脸皮有点痛啊!
云逸抬头就看见守在门边的小荷两眼聚神地看着他,就像……就像……看见了喷香的鸡腿?
云逸暗地里哆嗦了一下,忙把小荷给打发了出去。
搁着以前他是很乐意享受这样的目光。
现在只觉浑身刺挠,难道自己真是和男人待久了?
“人家小丫鬟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就为了你能青睐一眼,你还把人家给支走了,大哥你现在怎也变得如此不懂怜香惜玉了?”
云纤端起一杯茶,嘬了两口,看着茶杯出声指责。
云逸伸手摸了下茶杯,手被烫了回来,“这么烫也能下得去嘴?真是难为你了。”
云纤直接破功,直把杯子砸在桌子上,刚冲好的热水溅出来,烫的云纤嗷嗷直叫。
“哈哈哈哈哈,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也不看看你哥哥是谁。”云逸拍着桌子大笑。
云纤恼怒至极,臭骂道,“你是猪!!”
被砸了场子的云纤觉得很没面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是在这个愚蠢的大哥面前,自己总是立不起场子。
云纤愤怒的破门而出,脚步飞快地冲出了逸云院,小荷在后面跑的都没有追上她。
云逸,“呃……。”
看着云纤离去的背影,云逸手指玩味儿地敲着桌子,这小丫头个子没长多少,脾气倒是大了不少。
月朗星稀,华灯初上,繁华的京都天黑才是热闹的时候,白天的热燥褪去,夜晚的凉爽袭来,真真是上街捕风捉影的好时机。
要问捕的什么风,捉的什么影?
自然是玉女香风,窈窕倩影。
走在前面满目繁华应接不暇,离开只一年之久,这京都就大变样了,云逸大致地数了数,街道上多出了五六家勾栏茶坊。
他暗自在心里‘啧啧’了两下。
云纤满脸阴郁地走在后面,说是出来逛逛,还不是惦着那烟花柳巷之地。
为了防止他在祸害银子,云纤坚决地跟在了云逸的后面。
小荷也警惕地跟在了自家小姐的后面,就怕一个不注意小姐就窜进了路边的青楼里。
刚走到朝花惜时的大门口时,云纤就被一穿着清凉浑身粉香的姑娘给抱住了。
空气暮地一静。
“云公子,你好久都没有来朝花惜时看奴家弹琴了,今日不妨进来喝一壶淡茶听奴家给你弹一曲情长怎么样?”
香衣魅影软绵绵,女子就像浑身没有骨头似地贴在了云纤的身上,那一身的香粉气熏的她头晕。
云纤尴尬地对着她哥笑了笑,那表情云逸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曾经是他的专属表情。
云纤暗叫该死!
云逸转头朝着朝花夕拾里面看了看,陈设布置尽显雅致别意,进去坐一坐倒也无妨,便抬脚走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小荷气的眼睛都蹬直了,一点都没有变,狗还是那条狗,改不掉吃屎的毛病,闻着屎味就走不动道了。
云逸进去,云纤自然也被人拉了进去,云纤汗颜,兄妹两逛花楼,这叫什么事呀?
小荷在后面气得直跺脚,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喜欢大少爷了这条狗了,她要去喜欢玉清公子这只兔子。
望着进去的两个身影,小荷暗恨:两个残花败柳。
一进去,小二就熟门熟路地端上了茶水点心,香喷喷的姑娘对着他俩福了福身,轻声软语道,“云公子,今日想听怜月弹哪一曲?”
云纤用手捂着微微发烫的脸硬着头皮让她随便弹一曲就打发了。
怜月微低着身子,起身时故意冲着云纤抛了个眼神,云纤吓得窘迫的半遮着眉眼不敢看。
云逸也不自然地咳了咳嗓子。
袅袅琴音传来,云逸不怀好意地开口,“看来我走之后,你也没闲着啊?”
云纤面色微窘,她要怎么和大哥解释呢?
云逸眼珠子一转,“喝茶多没意思,敢不敢和大哥拼个酒?”
云纤一拍桌子应承道,“有何不敢?”
唤了小二要了两壶酒,兄妹二人推杯换盏起来,喝的兴起了甚至还划拳豪饮来酒不惧。
什么香影雪白,迷霓之音全都被抛到了脑后。
半个时辰过去了,桌子上已经歪七扭八地倒了一桌子的空酒瓶,数数有七八个。
云逸睁着通红的双眼晃了晃脑袋,道,“没想到,纤儿你还挺能喝,不愧是我云逸的妹妹,像个汉子。”
云纤两颊酡红,微醺着打了个酒嗝,“少往脸上贴金,今天你要是喝不过我,以后得叫我大哥,不对,大姐。”
“大姐,呸,小妹,喝之前我得问个问题。”云逸的脑袋已经有点打结了。
“你说。”云纤口齿不清道。
云逸摇摇晃晃俯下身子,凑到云纤的耳边,“我说你一姑娘家怎么也喜欢往这花柳之地钻呐?莫非你也喜欢?”
云纤毫不迟疑地猛点头,这大哥真不是白叫的,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哥,你说这里的女子为什么个个身材都那么婀娜多姿啊?我怎么就没有呢?嗝!”云纤又打了个酒嗝。
云逸给难住了,他挠了挠脑袋,道,“应该是她们天赋异禀吧!”
逐又看了眼云纤那一马平川的胸,打击道,“你还是算了吧,天赋太差。”
云纤气得一拍桌子,“你不是号称花中小蜜蜂吗?这都不知道?”
“我又不爱吃面食,我喜欢听她们讲故事,这地方啊就像一个人间故事录一样,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可悲可叹的故事。”
云逸猛灌了自己一口酒,一股清凉从喉间滑进了胃里,然后又沿着原路窜上来一条火线,那滋味直冲天灵盖。
“诶,对了,白天跟我打架的那人是谁啊?一身的杀气。”云纤歪在桌子上,随口问了句。
云逸立刻端坐了起来,喷着酒气道,“那是我拜把子的兄弟,刚去漠北时还曾救过我一命,至今一直还未能报答。”
“那就以身相许呗!”云纤暧昧地看着云逸。
“别胡说,我要是搞断袖,云家那不就绝户了。”
云逸瞪着眼给云纤倒满了酒,用眼神示意她快点喝。
云纤豪气地仰头一口闷了,然后辣的直吐舌头。
放下酒杯,云纤就恼道,“说了半天,你也没说他是谁,大哥你是不是喝多了,跟我绕弯呢?”
“他就是,嗝,就是将军府的大公子玉蓝啊。”云逸傻笑着说道,“大哥,我跟你说,刚到漠北时,我真是打退堂鼓了,那地方太荒凉了,就是因为遇见了他,我才没跑回来。”
“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冷酷霸气的男子,对敌从不手软,利落干脆,手起刀落间人就没了。”
云纤敢肯定她哥现在已经喝多了,连哥都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