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记溪见目的达成,叮嘱了徐母周一带徐然去学校,婉拒了他们母子要送她的好意,匆匆告辞了。
“真巧啊,陈队长。”
陈醉没有理会她的客气,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家访。”
“家访?”,他眼神有些怀疑,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家访老师跟家长动起手来的。
天色渐暗,气温也降了许多,她怕赶不回顺路的车连忙向他辞别,“我要回去了,陈队长你自便。”
陈醉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
红村一户不起眼的平房。
“陈家小子又来看我这把老骨头了?”
说话的是一个老头子,他刚从里面出来就看见陈醉的身影,态度非常熟络的打着招呼。
“杨叔最近身体还好吗?”
杨叔全名杨耀明,是酒店前几任的保安队长,跟他爷爷也是老相识,因为一次抓小偷不慎从二楼摔了下来,双腿有些不利索,只好提前退休回家休养。
他的家境不是很好,老伴前两年也去了,儿子也不在身边,所以陈醉偶尔都会来看看他。
杨叔很乐观,他开着玩笑说:“老样子了,一到下雪天这脚就犯毛病。”他望了一眼昏沉的天,估摸着要下一场大雪。
“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雪了,一路来可折腾吧,快上炕暖暖去。”
陈醉随着他进了屋,杨叔嘟囔:“你人来杨叔就高兴了,老让你不要带东西来你都不听。”
“我家那老头子吩咐的,要是他知道我没照顾好您,又不知得怎么教训我了。”为了让杨叔安心,他也只好拉出家里的老头子来了。
杨叔给他倒了水,边说道:“你爷爷也真是的,你说你在城里待得好好的,干嘛非要把你往这里扔,这不是折腾人嘛。”
他笑了笑,“还是杨叔您疼我。”
杨叔问:“听说你保安队队长干的不错。”
“还行。”他显得很谦虚。
黄叔乐了,“我就说你们陈家尽出好苗子,干什么像什么!”
陈醉喝了一口热茶,驱散寒气,不知为什么他脑中忽然想起她来,也不知道她等到车没有。
“晚上留下来吃完,我藏了好东西!”难得有客人,杨叔准备把之前得来的一吊猪肉,拿来做一个炖菜打打牙祭。
陈醉推辞说,“叔,吃饭就不用了,我还得赶回去呢。”
杨叔一听这话不高兴了,陈醉从北庄来怎么着都得把个小时,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来,连饭都不吃就回去,不是显得他老杨没招待好吗!
“吃完再回去,我再烫两壶酒,今晚要雪大就不回去了,在这儿歇一宿!”
陈醉再三婉拒了他的好意,站了起身,“杨叔,一会雪大路不好走我得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
杨叔见他执意不肯麻烦自己,只好将他送出了门口。
“对了,刚才你来的时候,看见徐混子家的热闹没?”他忽然问道。
陈醉点头,他本来对这些事丝毫不感兴趣,但是牵扯到那个女人,他心里不由得关注几分。
杨叔提醒道:“这混子是方圆几个村庄都出了名的,今天他家的动静大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打媳妇儿,一会你回去绕着点走,别被误伤了。”
陈醉表情冷淡的轻轻颔首,其实他知道发生什么事,因为刚刚他就在场,还踹了徐父一脚,但是他并没有要告诉杨叔的意思。
“快回去吧,看这天一会雪大路难走了。”他叮嘱道。
陈醉跟他道了别,脚步不紧不慢的朝村口走去,等走到村口,四周都没有看到常记溪的影子,估计是回去了。
他没有过多的想,启动车子就往北庄的方向开去。
整个北庄也就一辆小汽车,还是属于酒店的,平时用于公干,但北庄这个地方冬天冷的不像话,极少有人会来。
所以这辆车基本就被陈醉明目张胆的“公车私用”了,表面上他是保安队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暗地里酒店经理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哪里敢多话,两眼一闭就当看不见了。
常记溪站在半道上,冷的牙关直颤,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北庄啊!
刚刚她等了二十分钟还不见有一辆拖拉机经过,看着越来越沉的天,她咬牙不能再等了,只能边走边看后面有没有来车。
结果过去十多分钟,还是没有车过,天气冷的脚跟灌了铅似得,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她好想念xx打车啊!!!
“呼!”
一辆车飞速从她身边呼啸而过,这个速度不是拖拉机!等她反应过来想招手的时候,就只能看见远去的车屁股了。
正在她无奈认命的时候,那辆车像是跟她心有灵犀,又掉头倒了回来,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陈队长?”她有些错愕,怎么会是他?
陈醉挑挑眉,“上车。”
他没有客气的问她上不上车,而是笃定了她一定会上,可惜现在没有别的车了,常记溪只得硬着头皮拉开门,坐进了副驾驶,低声道一句谢。
她方才坐稳,陈醉一脚踩油门加速,还好她扣好了安全带。
这个车给常记溪的感觉就是除了四个轮还有顶以外,其他的跟坐拖拉机没有什么区别,她甚至觉得分分钟要颠散架了。
颠簸的路况,让常记溪有点想吐。
道路两旁飞速后退的景色,常记溪手紧紧捏着安全带,眼睛注视着车前玻璃,咽了一口口水问:“陈队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还有……天堂不远,超速就到。”
他斜睨了她一眼,“你说我开车不安全?”
常记溪摇摇头,“我,呕……。”她才说了一个字,胃就在翻天覆地,她将头伸出车窗外,吐的胆汁都出来了。
陈醉的车速渐渐慢了下来,他皱眉问:“你没事吧?”
常记溪在心中呐喊,你来试试!明明是车偏要把它当飞机开,三颠四颠她要不吐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