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见他如此的表情,顿时认定他就是凶手。
沈佑庭更是上前一步的,抽出腰中的长剑,搭在了那个下人的脖子上。
这小伙子吓的脸更白了,身上也发起抖来,双手在面前不停的摆动着:“官爷饶命啊……不是我……我没杀人呀……冤枉呀……官爷饶命呀……”
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青龙更是挤到了冷靖研的面前,将她挡在了身后,墨风也是挡在了萧黎澈的身前,生怕这小子发狂的,再伤了两位主子。
沈佑庭厉喝着:“证据就在眼前,你还想狡辩,说!”
冷靖研站在青龙身后不由的翻了下白眼,这么不专业的团队,真的能办案子吗?
可她扭头看向崔清河时,他也在看着被围起来的那个下人,眼中有疑惑。
冷靖研伸手拉了他一下,他看过来时,她对那人挑了下头:“崔大人认为呢?”
“他不太像凶手。”崔清河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看也不是,不过他确实是知情人。”冷靖研轻笑了起来。
几人听到她的话后,都是一愣,齐齐的看过来。
崔清河轻点头:“胆子太小了,而且身体也瘦弱了些,如果按你们刚才的演示的话,他根本无法完成这个反杀,还能镇定的处理那具尸体。”
冷靖研打了个响指:“这就是问题所在,所以,沈少卿,他不是凶手,不过……”
听到她的这个转折,所有人也明白,这是有转机了。
冷靖研推开身前的青龙,上前一步的蹲在那人的面前,歪头看着已经趴在地上,哭喊的他:“你看到了,对吗?”
那人的身上再是一僵,却不敢有所动作,声音也卡在那里,进入了静止状态。
冷靖研轻扬起嘴角:“虽然你没有看到整个凶杀的过程,不过你看到了他们将尸体运回到院中,也看到了他们是怎么将人挂上房梁的,可你不敢说,也不能说,怕是一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对吗?”
那人放在地面上的手在颤抖,身上也跟着在颤,眼睛转来转去的,脸已经白如纸,却依旧不说一句话。
“这个院子是汤将军的别苑,平日里来的人很少,而这院中不过就是将军与几位朋友来跑马、狩猎的地方,园中值钱的物件不太多,而你们这些人,除了打理这园中事物外,多是要将后院的马匹、一些猎物看管、伺养好,就可以了,对吗?”冷靖研再道。
那人再咽了咽嗓子,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所以,相对来说,这园中的人的规矩没有别的府中那么严格,平日里做完工,你们在一起娱乐、休闲也是会有的,不过今天早上,你看到了一个,这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也不敢相信的画面,你吓到了,对吗?”她再道。
那人的眼睛转的更快了,却还是不说话。
“张元是这园中的老人,只因自己的毛病,被从前园一路的遣到了后院,在你们这些人中,他算得上是个元老了,所以他经常会在你们这些人面前摆老资格,有时,更会以老人自居的欺负你们,对吧。”冷靖研嘴角微翘的对他挑眉。
而此时,这人已经额头浸出汗了,顺着脸向下滑落着,他不由的抬手去擦。
冷靖研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一惊的立即抬眼看过来,就这些,两人的四目相对。
他惊慌的想移开眼,却怎么都不行,因为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探察和洞悉,那是一种一目了然,直达心底的目光,让他无处可逃。
好一会儿,冷靖研再转移了视线的看向被她握在手中的他的手腕,手微张着,手很糙,掌中有茧,一个不过十八、九的小伙子,一看就是长年干粗重活的,但就在这粗糙的手掌之上,有一道特别明显的伤痕,虽然是旧伤,但也可以看的出,当时伤的有多重,那道疤应该让他现在的手掌用不上什么力气。
“张元干的,对吗?”冷靖研再淡然开口,同时缓转眼的再看向他。
那人微愣后,嘴微瘪了下,有些委屈的点头:“是……”
“用什么伤的?”冷靖研再问。
“砍刀……”他再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泪影。
“现在手还能用力吗?”她再问。
他摇头:“都提不动一桶水了……”
这时站在那里,领路的管事严叔跪在地上道:“将军,各位大人,是小的让栓柱瞒着的,这孩子自小没父母,是小的于四年前捡回来的,他一向都任劳任怨的,可……被张元一下就砍坏了手,如果咱们园子不用他了,这孩子……所以,小的就不让他与别人提这事……”
“这院中人,都知道吗?”冷靖研问他。
“就几个人知道,没敢声张,现在小的会派一些不太重的活给栓柱干……”严叔立即回答。
冷靖研再看向面前的栓柱:“所以,你看到了是谁将他抬回到房舍之中的,是怎么样将他挂在房梁之上的,可你,不能说,也不想说,更不敢说,因为,张元,也是你的仇人,你也想报仇,却无能为力,现在有人帮你了,自然是不会出卖他们的,对吗?”
栓柱这次目光坦然了许多的看着她:“小官爷,一定要抓到这个凶手吗?他死有余辜啊,他是个坏人,特别的坏……他好赌不说,还偷园中的东西去当卖换钱,赌输了,回来就拿我们这些年纪小的出气,这院子里,哪个没被他骂过,几个没被他打过的……”
冷靖研轻挑了下眉:“栓柱,他固然有错,可不是用这种方法来惩戒的理由,既然他有这么多的劣迹,为何还会留在这里呢?”
严叔立即回答:“张元的表舅,是汤将军府里的二管事,他就因为这个……”
萧黎澈看向汤七,他已经懵了,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直摇头,他也不知道呀。
这种事,也是难免,谁家没有几个不着调的破亲戚,以为给找了个差事,可以养家糊口,谁知道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不努力,还借势的干些更过分的事来。
“那你们就这样的忍着?任由他打骂?”冷靖研再看向栓柱。
“没办法,他身手好,而且心狠,不仅这样,而且他……他杀人,也不是一次了……”栓柱眼中闪过一丝难过。
“什么?不是一次?”冷靖研心中一紧,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