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男人闷哼一声,双目猩红,死死地发出野兽般的弑杀之气,倒在了地上。
身下伤口撕裂,鲜红的血不要命似的前仆后继的涌了出来,钻心的痛瞬间涌上心头。
不甘心地死死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若目光可以杀人,冉初雪早已万箭穿心。
旁边叔侄俩下意识拥抱着一起,看冉初雪就像看怪物一般。
“我说了,想杀你有的是办法!”冉初雪语气平淡,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
但就是这样的声音,让周围三个男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胆颤了一下。
慕瑾瑜转头仰望星空,“要杀要剐随便你。”眼神变得空洞。
“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起死回生!以后别懂不懂就觉得人家在害你,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冉初雪道。
慕瑾瑜冷哼一声,她这样酷刑叫救人,那野猪也能称得上仙女了。
看到男人视死如归的样子,冉初雪也认真起来。
她那个暴脾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居然有人不信她的人品跟医术,简直岂有此理!
心里不痛快,手上的动作也不再轻容。
冉初雪再次清洗着伤口,然后一一做了缝合。
期间男人依旧疼的青筋暴起,冷汗涔涔,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就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似是无声的抗议,又似蔑视她。
冉初雪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一直没有吱声,用灵泉水反复冲洗依旧缝合好的伤口。
最后,冉初雪将衣服撕下来的布条,一圈圈地缠在慕瑾瑜身上。
绕道后背,少女的手臂没有那么长,紧贴着他的胸膛。
少女鼻息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胸膛,就好似一根羽毛,轻轻摩挲着他的心尖。
她缝好的伤口也不在疼痛,隐隐地有些发热。
就连因失血过多导致的无力感都在慢慢恢复,他也曾跟父亲学过医术,而且造诣不浅。
可他都不敢说自己如女孩般操作,会有女孩同等好的效果。
第一次,他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女孩,双眸里充满了疑惑、感动、羞愧等情绪。
可,骄傲如他,怎会轻易说出道歉的话语。
慕瑾瑜张了张口,却没吐出一个字,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觉得身体充满了力量。
不习惯仰视别人的慕瑾瑜,挣扎着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胸口用女孩衣衫包裹的伤口,心莫名地停跳了半拍。
“这就可以坐起来了?”冉禾宝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男人。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出的手!”冉初雪被人夸赞,嘴角忍不住上扬。
“可以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手本事!”冉禾宝继续围着男人,上下打量着。
“那这样,我先帮你砍伤,再帮你缝好,这样你就可以见识到了。”冉初雪道,语气轻快。
“呃……”冉禾宝闭了嘴,忙摆手不用了。
甚至还往回退了几步,跟景哥儿并排坐在烤兔子面前,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慕瑾瑜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家人,就是这样吵吵闹闹,但气氛融洽吗?他不由得好奇起来,更像去看看她的家人是怎么生活的。
他,生下来就是被遗弃的那个,爹在他身上喂了无数种毒药,娘却给他下了蛊,就连当今皇帝都对他起了杀心。
想到这里,男人的目光暗了暗,下意识朝她看去,仿佛在他黑暗的人生里,她就是他的一抹温暖的光。
“别这么看我啊,莫不是觉得我看了你的身子,就要对你负责?”冉初雪怎会没看到男人眼底的落寞,故意打趣道。
果然,听了这话,慕瑾瑜眼底的落寞消失,耳尖微微泛红,刚想点头说他会待她好的。
“我告诉你啊,我就是那种提上裤子不认账的主儿,你别想我会对你负责!”配上冉初雪痞气痞气的笑容,更像是一个调戏了良家妇女的不良青年。
“……”慕瑾瑜却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大胆的言行有趣的很。
“小侄女,你知不知羞,也不知道二嫂怎么教的,你这样有损闺誉,以后是要嫁不出去的。”冉禾宝端出长辈的架子教训道。
“哦哦,知道啦,鳜鱼不能损,所以只能整只清蒸!”冉初雪哈哈大笑。
慕瑾瑜听着女孩调皮的言语,嘴角一直上扬,越发觉得女孩有趣,“你是大夫?”
“那是自然,很厉害的那种!”冉初雪漾起嘴角。
“是啊!而且你是她第一个病人!”冉禾宝在一旁拆她的台,丝毫不觉得有啥不对的地方。
“哦,是在下的荣幸。”慕瑾瑜露出一个儒雅的神色。
看着男人如此好说话的模样,跟刚才露出的弑杀之气大相径庭,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冉初雪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看着男人的面容,总觉得被野兽盯上的既视感,让她忍不住一个激灵。
“好啦好啦,你既然没事儿了,就离开吧,我们要回去了。”冉禾宝本就不待见那个浑身血的男人,现下见人能做起来了,更是开口赶人。
“嗯,小叔说的没错。”冉初雪没有再理会那个男人,径自坐在烤肉旁边。
此时兔子已经差不多快好了。
男人突然意识到他刚刚的言辞不但没有拉近俩人的距离,反而让她离自己更远了。
心下非常不悦起来,烦躁地扯了扯胸前的衣领。
“嘶……”
他忘记了,如今他没穿衣服,身上裹着是女孩衣衫撕下来的布条。
这么一扯,便牵动了伤口。
“你怎么样了?”冉初雪急忙跑了过去,认真地检查着她缝合过的伤口。
手指透过衣衫轻柔地在慕瑾瑜身上游走。
少女独有的体香,不经意间钻入他的鼻息,微微扯动他的心尖。
慕瑾瑜喉结上下滚动,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周围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