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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的真理 第1卷:临海篇 第3章:狙杀

四个人很快就聚了过来,顾林抬头看了看,指了指里面低声道:“在里面?”

刘政荣点点头。

潘阳嬉笑着压低声音道:“刘队,你真厉害,这样你都能找到。”

刘政荣瞪了他一眼:“你们在下面守着,如果他跳下来直接开枪。”

潘阳看着头上满是防盗窗的楼:“刘队,不可能吧,从顶楼跳下来,不死也残啊,那人没这么傻吧。那个人厉害,我们还是进去帮你吧。”

这群人新人终究虽然误打误撞进了这个神秘的科室,在没有亲眼见到之前终究无法相信那些违背常理的特异,刘政荣没有再责备他们,只是道:“听我的吩咐便是。”

等到门开的时候,刘政荣如同猫一样无声的钻了进去,把开门的租客吓了一跳。

因为不知道是几楼,他压低身子,特质的鞋底落在楼梯上没有半点声音。没有窗户的楼梯间黑漆漆的只能勉强看到人影。

二楼,没有,三楼,没有,四楼,没有,五楼,也没有,难道他去了楼顶?

推开楼顶有些生锈的门,忽然的耀眼光线让他一下子有些失明,他眯上双眼,适应了一会,陡然却意外的发现,那个人就这样站在站在他的视野里,背着他,面向护栏,看上去毫无防范,他是不是该果断的掏出枪射出里面的麻醉弹?可直觉告诉他,就算是目标背对着他,自己也射不中。

“我很好奇,不管是长相还是体型,我应该都与十年前有了极大的不同,可你却还是认出我来了,这是为什么?”李驿转过身来,面前赫然便是档案袋照片上的那张脸,也是他记忆中狰狞的吸允着老师鲜血的脸。

这是第一次两人面对面的光明正大的谈话,是他觉得无路可逃,还是因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刘政荣皱起眉头,掏出手枪指着他,面对自己做的这些,对方依旧只是淡然的看着他,神色不变。

“活得越久,一个人长期以来的习惯越难以改变,对于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应该都已经刻进骨子里了吧。”刘政荣小心的移动步子,寻找最佳的射击角度。

“果然么?”李驿嘿然笑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你是冯墨身旁的那个小屁孩?”

冯墨,他的恩师,他所有的技能都是恩师教给他的,所以他绝对不能原谅眼前的这个恶魔,他握紧了手中的枪:“是。”

李驿却点头道:“不错,学了你老师的本事,却没有学他的性子,如果是冯墨过来,这一片早已经一片狼藉了。”

刘政荣眉头一扬:“不需要这么做,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他双手握枪,看上去是想要让枪更稳一点,实际上却是用另外一只手遮住了扳机不让对方察觉自己什么时候开枪。

“哦。”对方笑了,“我倒想知道我是怎么一个无路可逃法。”

“因为下面…”刘政荣面带平淡的表情忽然扣动了扳机,在确信对方无法看到他动作的情况下。

可是,他还是失算了,因为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几乎就在一瞬间,那个人身子一侧,子弹便擦着他的肩膀射进护栏,然后他翻过护栏,扑向了对面,猛地抓住对面的防盗窗,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刘政荣跑到护栏边,便要补枪,在双脚不能落地的情况下,失去了敏捷的身手,他绝对躲不过自己的枪,可是,从窗口探出的好奇脑袋却让他犹豫了,虽然他对自己的枪法比较自信,却依旧不能冒着误伤的风险,咬咬牙向楼下喊道:“追上他,别让他跑了。”

其实不需要他吩咐,潘阳几个人已经追了上去。

难以想象人类竟然可以如此灵活,目标就像猴子一样,在双脚没有着落点的情况下,靠着铁窗和下水道以一米每秒的速度行进,潘阳惊叹的道:“我c,可以去演杂技了。”

刘政荣从顺着楼道飞奔下来,飞快的向前赶去。目标似乎并没有落地的打算,他心中一紧,以城中村这样不到一米左右的楼间距,他只要跃上另外一个楼的楼顶,便能顺利逃脱,甚至不需要走已经被自己围堵的出口,他进到城中村来就是这个打算么?

“刘科,听说你需要帮手?”

一个柔媚中带着些许放荡的声音忽然从耳塞中传来,刘政荣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的停住了步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胡织蝶,那些合法怪物中的一个,代号千里眼,但是科内的人都叫她毒蛇,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窜出来咬你一口。能力未知,只知道有超于常人的视力,狙击高手。

“科里不是将这个行动交给我全权负责么?而且,不过是c级人物,还不需要你们出手吧。”刘政荣并不愿意这些人插手,虽然这些有着超乎常人能力的人插手会让行动轻松很多,但是人在得到力量的时候,往往会丧失做人的底线,他们往往会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这也是科里的人将这群人视作变态的原因。

“还不是因为你们工作效率太低了,而且看来,似乎你们这么多人也被他一个人折腾的够呛。”声音带着魅惑与慵懒,但是刘政荣知道,她的眼睛正如同毒蛇的信子看着这里,“对了,忘了跟你说了,这个人的重要性已经提升到了a级,最主要的是,那边也已经出手了,吴科说了,不能失手。”

刘政荣吃了一惊,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他的重要性直接跨到了a级,而且那边,他的心里猛然一寒,如果那些个危险的组织真的已经有所行动,或许就真的已经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可以插手的了。他抬头眯眼向那个不停腾跃着前进的身影望去,十五年前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像这样的怪物,根本不配享有人权。”冯墨向身上至少有已经有超过十个弹孔的李驿身上又补了一枪,后者无力的呻吟一声,身体抽搐了一下,安静得就像个死人。刘政荣有些惊恐的看着那些汩汩的血洞蠕动着挤出弹头,白色的肉芽混着血液,在伤口蠕动,让他想起了尸体上的蛆虫,他忍不住想吐。

经过几轮的射击,对方的愈合速度已经越来越慢了,以至于到了现在,他身上留下了十几个血洞,鲜血像自来水一样往外淌,很难想象,一个人的体内能流出这么多血。

他身体现在看上去极瘦,看上去就像饿了许久的难民,他知道,这是因为超强恢复力需要消耗大量的物质,他要想维持生命,就必须消耗体内的蛋白质,脂肪这些营养物质。

这是在一个废弃的烂尾楼里,肮脏的灰尘混合着血液,让李驿看上去是如此的不堪,千穿百孔的衣服和杂乱的头发,合着骨瘦如柴的身体,看上去就像杜甫诗中的冻死骨。可是不知道为何,刘政荣能看到他那双眼睛,却如同星辰一般,至始至终没有失去神光,这种光芒是求生的欲望,直射进了刘政荣的内心,让他觉得震撼,原来就算是与人类不同,他们求生的欲望,永远不会改变。

或许是被这样的光芒打动了,刘政荣犹豫着道:“不要再打了吧,万一打死了怎么办?”

“打死?”冯墨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碰的一声,一把将子弹送进了李驿脑袋。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对立的关系,刘政荣的心却陡然的悬了起来,装过消音器的手枪子弹威力并不算大,李驿的头上只是出现了一个血洞。

李驿并没有哼声,只是抽搐了一下,又不动弹了,不过,这颗子弹并没有像他身上的子弹一样被挤出来,那个血洞就这么留在他的额头,有些触目惊心。就在刘政荣担心他是不是死了的时候,他却发现,对方眼中的光芒,没有丝毫的暗淡。

“已经没有多余的物质供他恢复了么?”冯墨踢了他一脚,“也好,少了我们一些事,你们都去休息吧,他这个样子也没力气逃跑了。”他向部下吩咐。

刘政荣走到柱子后面,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人,闭上眼睛,眼前闪现的就是那双闪亮的眸子,心里的复杂的情绪,便怎么也无法平静了。

半夜,他是被怒吼声惊醒的,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便是他十五年也无法忘怀的一幕,那个先前还濒死有气无力的人,抱着老师的身体,牙齿紧紧咬在他的脖子上,而他消瘦的身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起来,而与之同时,老师的生命也正在逐渐消散。

刘政荣慌张的拔出抢来喊道:“放开冯队长!”

李驿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口中不停的吸允,而冯墨翻着白眼,已经停止了挣扎,他的皮肤泛着一种诡异的白。

或许是因为太紧张,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心老师,刘政荣扣动了扳机,很幸运,子弹擦过老师的身体射进了李驿的体内。

李驿只是闷哼了一声,嘴依旧没有松开,先前射入的子弹被快速挤了出来。

另外一人喝道:“刘政荣你疯了,误伤到冯队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吸不出什么了,李驿将冯墨的身体摔在地上,后者圆睁的眼眸里,瞳孔渐渐的扩散。而李驿一抹嘴,抹得满脸鲜血,看上去如同地狱的恶魔,唯有那双眼眸,并没有被鲜血染红,依旧如同晨星般耀眼。

刘政荣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正在失去温度的冯墨,想起这个教导自己多年的恩师就此离去,他愤怒的颤抖起来,吼道:“我杀了你!”

他的声音如同号令,密集如雨点的枪声响起,向李驿倾泻而去。

李驿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众人,翻身从这个十层楼高的平台跃下,子弹打在他身上,发出闷响,如同射入松软的土地。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刘政荣深吸了口气,喃喃的道:“恩师,对不起,看来我不能亲手为你报仇了。”挥了挥手,“全部待命。”

李驿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他只是很诧异的看了看停止追逐的刘政荣等人,踩在楼檐的一个凸起,跳上了另外一个楼的顶部护栏。而刘政荣的耳塞中传来了胡织蝶妩媚的声音:“砰!”听到这个声音,刘政荣的心猛然一颤,他知道被眼镜蛇盯上的猎物的后果、

凄厉的声音划破空气带来尖锐的声响,血洞如同鲜花在李驿的右侧小腹绽放,紧接着的才是枪声,听起来像是天边的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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