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漪前脚刚走后脚,梁净植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两人擦肩而过,梁净植却一改脾性,连正眼都没瞧。
那男人走得太快,上官清漪只来得及看见他一身亮橘色的背影。
一个大男人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竟然不是什么正经人,怕是下贱的戏子。
“皇后的钟粹宫还真是什么人都能进啊,呵……”
还真是和戏子一样下贱,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是皇上看到了他的皇后和这种人来往甚亲……
上官清漪抿嘴轻笑,眸中流露出轻蔑不屑的神情,那趾高气昂的模样竟比宫里的嫔妃还要嚣张上几分。
“哟,稀客,晋王还记得我呀?”苏天瑜冷哼了一声,抱着手臂别开脸不去看他。
这男人嘴上说的好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实际上却把她丢在这宫里,自己跑出去花天酒地。
梁净植手中执一把折扇,美眸似水小心翼翼地把她瞧在眼里,嘴角轻勾,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行。
“说什么呢?你这钟粹宫冷清的跟冷宫似的,要说稀客,怕是皇上才是那位稀客吧。”梁净植流里流气地凑上来,故意嘴贫和她拌嘴。
挺好的男人,可惜长了嘴。
原本想看她气的脸红嘟嘴的可爱模样,结果面前的女人却镇定自如,仿佛他口中说的不是她一样。
“皇上不来才好呢,他来了那些宫里的嫔妃指不定怎么妒忌我,盘算着如何对付我。”
苏天瑜倒是想得通彻,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最可怕的就是她们的嫉妒心。
后宫女子整天无所事事,脑子里想的只有如何讨皇上欢心,如何争芳斗艳,要是在这后宫大出风头,那不就成了活靶子了。
风无瑕只不过是一个舞姬却独得盛宠,后宫里多的是母族雄厚的嫔妃们,她这一路上也是遭到了不少嫔妃们的讽刺和偏见。
苏天瑜话音刚落,宫口的珠帘就被撩开,传来门外宫女请安的声音。
“皇上吉祥——”
她嘴角抽了抽,男人着群青色云翔符衣袍,凛冽冷漠得朝她走来。
梁净植这厮不会是故意的吧?
冷傲天一踏入钟粹宫,入耳便是女人刚刚说的那句话,脸色不由自主地沉了沉。
“臣妾给皇上请安。”
偏偏面前这个女人一秒换脸,乖顺恭敬,让他挑不出一点毛病,演技真是极好。
“晋王来这做什么?”冷傲天狭长的凤眸睨向站在苏天瑜身边的男人。
毅国质子,三天两头的往东宫跑,后宫的嫔妃们早已传的人尽皆知了。
他阅人无数,自然看出他刚刚是故意引导皇后说出那句话给自己听,也看得出来他对上官映雪有着什么样的心思。
“本王与皇后甚是投缘,皇上也知道知音难觅,本王稀罕的紧,自然是要拜访的频繁一些。”
梁净植说着还故意往苏天瑜身边靠了靠,侧头抬眸看向冷傲天。
那漫不经心的桃花眸中,竟是浓浓的挑衅意味。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唔……”
苏天瑜见气氛不对劲,趁着还没变得不可收拾,赶紧悄悄隔着衣袍拧了一把梁净植的腰肉,疼得他脸色突变。
这家伙是嫌她最近日子过得太清静了,给她找点烦心事做做?
而正是苏天瑜对梁净植私底下做的小动作真正惹怒了冷傲天,男人寒意直逼,黑眸凛冽。
看着男人瞪着她脸色愠怒,苏天瑜赶紧挡在两个人中间,隔绝他们的对视,“皇上来臣妾的钟粹宫可是有什么事吗?”
亏的她救场两人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赶紧给月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沏茶。
冷傲天收回视线,低头看一下面前的女人,“过几日便是端午,你作为皇后又位于东宫,朕打算把端午晚宴全权交给你。”
苏天瑜听了只想赶紧回绝,她虽然闲整天呆在宫里无聊,但是她也不想给自己找事忙。
“皇上,往日的佳节宴会不都是由瑕妃妹妹全权管理的吗?”
她可不会为他人作嫁衣。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掌管六宫,核对后宫账簿,这些原本应该是皇后做的事情,如今也都由风无瑕在做。
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利从风无瑕手上夺回来。
这个有名无实的空壳皇后当的实在是没有意思。
“瑕妃染了风寒,不适下床。”
“恕臣妾无法答应皇上,皇上还是请回吧。”苏天瑜转身背对着冷傲天。
此言一出四下,皆是唏嘘,气氛更是比刚才还要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冻结在一起,令人难以呼吸。
月牙更是不理解自家主儿为什么要去惹恼皇上,皇上愿意把布置晚宴的权力交给她,便是对她的看重。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冷傲天蓦然沉下声音,凤眸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中蕴着深不可测的危险,像是猎豹跃起捕食猎物时前一刻的打量。
上官映雪拒绝自己,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皇上,不是臣妾不想帮……”苏天瑜说着抬眼偷偷瞄了一眼冷傲天。
“后宫的账簿一直都是由瑕妃妹妹保管核对,臣妾不知各宫的需求和每个月的俸禄,又如何帮的上忙呢?”
冷傲天怎么会听不出她言中之意?
她是上官府上的嫡女,为了防止她和上官墨前朝后宫结党营私,干预朝政,所以才剥夺了她皇后的权力。
自己倒是小瞧了这个女人,原以为她胆怯愚蠢,没想到她的如意小算盘却打得如此的好。
“既然如此,那朕明日让户部把后宫所有账簿都给你送过来,你最好别令朕失望。”
冷傲天这句话算是把她的权利归还于她,苏天瑜达到了目的,这才满意地欠身福礼,“臣妾定不负皇上期望。”
走出钟粹宫,吴勤快步跟在冷傲天身后战战兢兢的提醒。
“皇上,皇后乃是上官府嫡女,上官墨就一直肆意谋权夺位,您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冷傲天闻言,黑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朕决定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来提醒?”
上官上官映雪如今大有不同,一改往日的怯儒,如若她能够为己所用……
冷傲天幽暗的眼眸讳莫如深地看向了身后的钟粹宫。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