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瑜揉着脑袋被敲的地方,敷衍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南府的那个琴师?”
月牙夹菜的手一抖,“主儿,你们去南府了?”
南府住的都是低下供人取乐的戏子,主儿这般身份高贵怎么能去那种地方,玷污自己的身份。
“经过而已。”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苏天瑜嘿嘿笑了一下,连忙扯开话题,“你到底带的什么?”
月牙虽然是她的婢女,但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在上官府吃了不少苦,入了宫也跟她一起被欺负。
这般重情重义之人,苏天瑜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姐妹,想来上官映雪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本王给你带了个这么好的东西,你居然敷衍我。”梁净植顿时觉得没趣,从身后抱出一团毛茸茸的白球。
“这是什么?猫吗?”小家伙害怕地缩成一团,苏天瑜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
“呵……本王会送你那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吗?这是一只白狐。”他得意洋洋地昂起头,脸上的表情好像在等夸奖。
“你上哪抓的?”
白狐不是生活在冰天雪地的雪山吗?
“买的啊,这上哪抓去?花了本王五十两黄金跟一个北国进京的商人买的,据说是百年一见的极品白狐。”
“你可真够下血本的。”
苏天瑜说着伸手去摸白狐的脑袋,哪知道把手伸回来时,手掌上却沾了一手的白粉。
“你不是说一个人在宫里呆着无聊嘛,买个活物给你解解闷。”梁净植还毫不知情的喋喋不休。
“你买的白狐掉色了……”她把手掌伸到梁净植的脸上,然后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
“看来那位“北国商人”还真是会做生意呢。”就连月牙都笑了起来。
真是人傻钱多的,难怪别人都逮着他宰。
“奸商居然敢骗本王!”
梁净植正气头上忽然看向苏天瑜,“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本王便送去御膳房让他们给你做一道菜肴,等下次再给你买一个真正的白狐。”
“别呀,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苏天瑜从他怀里把小狐狸抢了过来,“还白狐呢,你怎么不给我买一只老虎?”
苏天瑜给小狐狸洗了澡,小家伙原来的毛色是红色的,很漂亮的一只赤狐。
她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小瑜。
梁净植送来了小瑜,她在宫里的日子还不算太无聊,没事就逗逗小瑜。
风无瑕也破天荒地消停了好几天,冷傲天也没有再来找过她,日子还算清静。
苏天瑜正逗弄着怀里的小瑜,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月牙。
“月牙,我让内务府给小瑜做的衣裳做好了吗?”
“主儿,内务府没有秀娘会给狐狸做衣裳。”月牙停下手上的活儿,无奈回答。
苏天瑜闲着无聊,倒是折腾起了宫人,一会儿叫内务府给小瑜做衣裳,又一会儿又带着小瑜去御花园里撒野,弄得花草尽折。
她还想说什么,外头的三宝却在这时候进来传话,“主儿,上官府二小姐求见。”
月牙闻言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抹惶恐,“主儿,二小姐来了奴婢去沏茶招待。”
苏天瑜没有看到月牙脸上的表情,并未起疑,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上官府上的二小姐是谁。
这原主的妹妹找了过来,要是两人十分了解该不会露馅吧?
就在她思虑时,上官清漪便从门外步步生连地向她走来。
长得算不上漂亮,眉宇间还残留着一股小孩子的稚气,但却莫名的有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上官清漪四处打量着钟粹宫的布置,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也不请安,“上官映雪,你在宫里的生活好滋润呐!”
这熟悉的脸和声音唤起了苏天瑜脑海中的记忆,记忆碎片渐渐拼凑,每一幕的画面都让她感到心痛无比。
面前的这个女人叫上官清漪,是上官府上四姨娘许氏之女,庶出二小姐。
可尽管上官清漪是庶出,她们的父亲上官墨却十分疼爱她,她在府中受尽宠爱仗着上官墨疼她,便不把上官映雪放在眼里。
偏偏上官映雪的母亲乔氏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亡,而上官墨把她视为不祥的象征,她在上官府也是受尽了欺辱。
这个上官映雪的命确实有点惨,一出生母亲便去了,遭到妾室欺压父亲还视而不见。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上官清漪看着苏天瑜沉思走神的模样笑了笑,接过月牙递过来的茶。
上官映雪,你就算是楚国的皇后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本小姐欺负?别以为当了皇后就可以摆脱我了。
“妹妹怎么进宫了?”苏天瑜回过神,照样回敬了她一个虚假的微笑。
“我是来给父亲传话的,父亲说你虽是皇后,但永远是上官府的嫡女,如今你在后宫有一席之地,父亲希望你们二人前朝和后宫一同辅佐皇上。”
荒唐!
苏天瑜差点脱口而出,这番虚情假意的话,听在她耳里格外可笑。
她在上官府上的地位连一条狗都不如,及笄那年她被上官清漪推到湖里,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而月牙请来的大夫全被拦在府外不让医治。
如今他们跑过来说自己是上官府唯一的嫡女,当真是把她当猴耍呢。
“本宫是皇上的皇后,辅佐皇上是本宫分内之事,父亲在前朝为皇上排忧解难也是一个朝臣分内之事。”
苏天瑜语气淡漠,话说的非常漂亮,让上官清漪找不出问题,但实则却没答应上官墨提出的联合。
“你最好心系上官家不要忘本,父亲手握重权,若你愿意助一臂之力,父亲肯定不会亏待你。”
上官清漪像以前骗上官映雪的那样,先画下大饼,骗她肝脑涂地,等把她的利用价值榨干之后再踹到一边。
只可惜,上官映雪已经死了,我苏天瑜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这是自然的,百善孝为先。”她点点头,心里却开始盘算怎么对付上官府。
上官墨为人阴险狡诈,眼里只有权势,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自己包括上官府上的每一个人都不过是他眼中一个垫脚石罢了。
既然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那就别怪她不把他当做父亲了。
上官清漪许是觉得没意思,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要走,临走前冷冷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父亲的话我已经带到了,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