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澈如水的双目中,带着几分羞涩。
西门庆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她的双手,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的口吻,“姑娘何必轻贱自己?”
闻听此言,李瓶儿瞬间羞得满脸通红。
她转身坐在了一旁,心中一阵委屈,泛上心头,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我今生唯有一个心愿,就是为父亲养老送终。”
“如今父亲已经故去,我本不欲在这凄苦的世间苟活,奈何又遇到了大官人。”
“所谓知音难求,若能侍奉大官人一二,死了也值了。”
“没想到却遭到大官人的嫌弃。”
西门庆恍然大悟,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人家说要侍奉,但是并没有说要陪睡。
侍奉和陪睡,完全是两码事。
“是我错怪姑娘了。”
“我已经将姑娘包下了,以后尽管只弹曲给我一人听便可。”
“这整个红玉楼中,再也没有人会为难你。”
李瓶儿噗通跪倒在地,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大官人救我。”
西门庆将她双手搀扶起来,“改日,我给你赎身,再也不在这肮脏的地方生存了。”
“李瓶儿多谢大官人的救命之恩。”李瓶儿说着,情不自禁地哭出声来。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喧闹。
紧接着,一个人一脚将门踹开,闪进来一个人。
只见此人身高一米七八左右,瘦长脸,头上戴着一顶帽子,耳边别着一朵小红花,手里拎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你是西门庆?”那人厉声问道。
西门庆心中暗暗惊骇,这人是谁?
看样子是来找自己的拼命的!
难道西门庆之前,还有仇人不成?
“不错,你是何人?”西门庆冷冷地问道。
“说出吾名,吓你一跳。”那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大的表情,“我是小霸王周通。”
“今日前来,特意取你的狗命!”
周通?
取自己的狗命?
西门庆脸上闪过一丝惊骇,“我与你可曾有过什么仇怨?”
“无仇无怨!”小霸王周通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让你看看上面的内容,也算死的明白。”
西门庆接过那张纸,粗略地浏览了一遍,瞬间吓了一跳。
这张纸上的内容大意是,无论是谁,杀了西门庆,便可拿到五百两银子。
而纸的最下面,居然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花五。
花五?
这个混蛋,居然还敢来触霉头!
折断了他的两条胳膊,看来教训的力度不够呢!
周通一晃手中的钢刀,“看完了吧?”
“看完了就受死吧。”
话音刚落,钢刀照着西门庆的脑袋就劈了下来。
西门庆抓起一把凳子,架住钢刀,“你可知道,这花五在什么地方?”
周通也不答话,手中钢刀上下翻飞,刀刀直取西门庆的要害。
西门庆左右躲闪,见周通漏了个破绽,他将手中的凳子,照着周通的脑袋砸去。
周通吓了一跳,连忙矮身躲闪。
西门庆见状,立刻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双脚刚一落地,周通已经追了上来。
倒不是西门庆害怕周通,而是因为他的手中有刀,虽然知道周通战力很一般,但是西门庆还是不敢和他硬碰硬。
况且,房间内的空间狭小,又有李瓶儿在一旁,让西门庆有些分心,不如找个宽大的场地,看看周通究竟有什么本领。
两个人一个追,一个跑,跑出去几百米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西门庆顺手拿了一根棍子,摆了个架势,“周通,你未必是我的对手,我今日不与你计较,赶紧滚蛋!”
眼前的西门庆,就是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
周通怎么可能放过这等发财的机会?
他已经好久没吃饱饭了,今日杀了西门庆,领了赏钱,一定要快活几日。
“少废话,看刀!”周通暴喝一声,手中刀光一闪,再次向西门庆砍来。
西门庆举棍相迎,两个人眨眼间打了六七个回合。
刀速不快,力道不大,这种水平居然还敢来杀人?
都说周通草包,没想到这么垃圾!
西门庆一抖手中的短棍,直接戳在周通的小腹上。
噗通。
周通被打了个跟头。
随即,钢刀也落了地。
桃花山的二当家就这个水平?
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嘛!
西门庆一个箭步上去,手中的棍子戳在周通的下巴上,“周通,你败了!”
“我且问你,花五在什么地方?”
周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满脸倔强地说道,“老子不知道!”
“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此人虽然贪财好色,但是仅凭这两句话,周通倒也算是个好汉。
收起了棍子,西门庆冷冷地说道,“我今日不杀你,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滚!”
周通从地上爬起来,“西门庆,并不是我打不过你,而是因为,我好几天没吃饱饭,才输给你的。”
“等我吃饱了饭,再来跟你打!”
他说着,横打了一下鼻梁,双目之中,露出不甘愿的神色。
看着一脸狼狈的周通,西门庆心中暗想,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英雄如此,何必英雄呢?
从口袋中,掏出两块散碎的银子丢在地上,“从此一别,不必相见!”
他说着,转身离去。
周通彻底傻了眼。
自己要杀他,这西门庆居然还肯给自己钱?
从地上捡起这两块碎银子,周通仓皇地逃走了。
回到家里,吴月娘此刻已经睡下了。
红色的床帐里面,只见一个曲线光滑的玉背,宛如光洁的美玉一般。
转身给自己到了杯茶,西门庆一口气饮下,然后悄悄地掀开床帐,躺了下去。
他的手,轻轻地放在吴月娘的臂膀上,打算把她扳正了身体。
然而,吴月娘却抽了两下鼻子,然后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
“娘子,你没有睡呢?”西门庆说道。
随后他明白了,一定是回来的晚了,夫人生气了呢。
吴月娘转过身体,泪眼婆娑地看着西门庆,“老爷,我已经同意你纳妾了。”
纳妾?
自己好像,没有跟她提过这个话题吧?
西门庆眨眨眼睛,“夫人何出此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