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秦牧被请到了二楼的雅间。
“公子好像是第一次来?”柔儿亲自为秦牧倒酒,一举一动无限温柔,但秦牧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秦牧道:“确实是第一次……”
“公子,请慢用,奴家真没想到,公子竟如此有才,这首发如雪实在太美妙了……”柔儿温柔地说道。
秦牧问道:“柔儿姑娘喜欢我送你的这首发如雪吗?”
“嗯……”柔儿点点头。
“想学吗?我教你啊……”
柔儿愣了愣,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没有回答。
秦牧皱了皱眉,随即又叹息道:“柔儿姑娘,夜色已深,正所谓春宵一刻……”
正说着,柔儿突然打断道:“公子,奴家这里只是喝喝酒、聊聊天、听听曲、交交朋友罢了!”
秦牧明白,柔儿姑娘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四个字:卖艺不卖身!
不由地心头暗自失望,说好的共度良宵呢?难道就这?
但转念一想,如此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孩,怎能像对待别的女子那般着急呢?
更何况欣赏春色的方式有很多种,这种只近观却不亵玩的方式,亦能让秦牧徜徉在无尽的初恋的感觉中无法自拔!
秦牧尴尬地挠了挠头,没话找话地问道:“柔儿姑娘,方才见你在大厅之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莫非姑娘已有意中之人?既是如此,为何姑娘还要委身青楼呢?”
柔儿娇躯一震,随即微笑道:“公子说笑了,我们这种人哪来的意中人啊!”
秦牧心中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意中人。
又忍不住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白月光般的女子。
叹息道:“看来姑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也罢,每个人都有不想告人的秘密,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姑娘莫怪!”
“但如果姑娘真有心上人,在下倒是愿意帮姑娘赎身,也好让姑娘与意中人早日终成眷属!”秦牧认真地说道。
柔儿愣了愣,心中暗自感动,神情复杂地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娇笑一声,说道:“从未见过像公子这样的人!”
秦牧疑惑道:“姑娘何意?”
“公子生得英俊魁梧,眉眼间英雄气十足,想来不知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公子,可到了奴家这里,不仅毫不急色,竟还主动要帮奴家赎身!”
柔儿轻声笑道,笑声宛如天籁。
以往的客人见到她,无不迫不及待、毛手毛脚,行为举止甚是孟浪,即便她言辞拒绝,但对方依旧我行我素。
可眼前的秦牧却与众不同,她只是简单一句话,秦牧便不再逼她委身。
而且生得如此英俊,又如此有才,更不会逼着追问她的过往,甚至还要帮她赎身,确实从未见过如此魅力十足又如此体贴的男人!
秦牧挠了挠头,无奈地笑道:“谁让我对姑娘一见钟情呢!”
柔儿盈盈一笑,羞赧道:“公子折煞奴家了,奴家还不知公子大名!”
一番交谈,秦牧也逐渐放开了:“秦牧,秦国的秦,牧马人的牧!”
女子略加思索,温柔地笑道:“公子说话真有意思!”
正说着,老鸨子突然敲响了房门。
柔儿打开门,老鸨子神情复杂地看了眼柔儿,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随即满脸抱歉地说道:“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有位贵客来了,点名要柔儿去陪他,您看要不让她先去见一面……”
秦牧皱了皱眉:“贵客?什么贵客?”
老鸨子道:“此人乃是当朝宰相吕国忠之子,我、我们实在开罪不起,还望公子见谅!”
又是吕国忠?
秦牧心下明白,他们这种开门迎客的,自然不敢开罪当官的后代,更何况是吕国忠之子。
“柔儿,你想去吗?”秦牧正色道。
柔儿低下了头,秦牧当她不愿意,却又不敢违逆,于是来到柔儿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
认真道:“柔儿,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就绝不会让你去!”
“我方才说过,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秦牧深情地说着。
“自打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只要你愿意,我真的可以帮你赎身,随我一起浪迹天涯,永远在一起!”
柔儿似乎十分犹豫,老鸨子更是目瞪口呆。
见过这么多风流客,还从未见过第一次来就说什么一见钟情、替柔儿赎身的人!
于是忍不住笑道:“这位公子,柔儿姑娘可是我丽春院的花魁,想替她赎身的不在少数,可真正出得起价钱的可没几个人!”
秦牧将从武媚娘那儿搜来的所有金银细软都掏了出来,扔到桌上,对老鸨子说道:“这些给柔儿赎身,够不够?”
一下掏出这么多金银,柔儿也不禁愣了愣,心中更是感动万分,身为青楼女子,说要替她赎身的不少,可又有几人付出行动?
仅从这一点,她便足以看出秦牧的真心!
老鸨子更是目瞪口呆,她一眼就能看出,秦牧掏出来的那些东西非比寻常!
“够、够是够了,可、可吕公子那边……”
老鸨子正说着,突然房门被推开,一位衣着华丽地年轻公子带着数十名随从大步走了进来,怒道:“赎身?本公子看中的人,谁敢给她赎身?”
秦牧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那位浑身酒气、甚至已有些大醉的年轻公子。
“你就是吕丞相之子?”秦牧沉声道。
“知道就好,还不给本公子滚!”吕公子不屑地说道。
秦牧面色阴沉,依旧抓着柔儿的手,他并不是不敢得罪这吕公子,而是他现在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
他刚从皇宫逃出来,武媚娘绝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且还得罪丞相吕国忠,如今还未出京都,就再惹上这吕国忠的儿子,只怕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还不想滚?再不滚本公子就让人帮你滚了!”
吕公子话音未落,身后那十几人便围了上来。
秦牧正在心中衡量利弊,不料柔儿突然从秦牧手中抽出手,深情地看了眼秦牧,道:“公子,奴家知道你的心意已经很满足了,可奴家实在没那个命,你还是走吧,你开罪不起吕公子的!”
说罢,深情地看了一眼秦牧,又转身走向那吕公子。
看着那吕公子野蛮地抓着柔儿的手臂离开,秦牧眼里突然迸发出一团怒火。
可若此时惹上麻烦实在不明智,更何况对方还是当朝宰相吕国忠之子!
老鸨子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桌上地那些金银,道:“这位公子,你还是走吧,胳膊拧不过大腿,谁让他是吕国忠之子呢!”
待老鸨子离去,秦牧突然握紧了双拳,看也不看一眼桌上的那些金银,径直出了房门。
来到一楼大厅,几乎所有人都投来了疑惑地目光:这人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那颗是花魁柔儿姑娘啊?怎的也要慢慢品尝啊!
秦牧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坚定地往门外走去。
突然,二楼的一处雅间内传来了柔儿姑娘的喊叫:
“不、不要、吕公子,请、请你自重,奴家卖艺不卖身……”
一时间,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看向秦牧的目光也瞬间充满了同情。
“唉,难怪他这么早就出来了,原来是被吕公子截了胡!”
“可怜啊,可怜……”
秦牧停下了脚步,咬咬牙,突然猛地冲向二楼。
见状,大厅众人竟都震惊不已。
“他想干嘛?难道想和吕公子抢女人?”
“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唉,谁说不是呢,整个京都,谁敢和吕公子抢女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