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好夫君,你这般想要接近我?若是我不给你机会,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家父沐阳候,我姓施,闺名妙鱼。”
这话一出,瞬间便看到陆江荣变了脸色,一副惊喜的模样道:“原来是侯府的小姐,是陆某失礼了。”
见他这般模样,施妙鱼盈盈一笑,眉眼中尽是温和:“时候不早,妙鱼要先行一步了。陆公子,告辞。”
陆江荣自认眼前的施妙鱼对自己也有好感,心里倒是欢喜的紧:“施小姐走好。”
直到身后那道灼人的目光再也不见,施妙鱼脸上的笑意才尽数收了起来,盈盈妙目内满是寒芒凌冽。
陆江荣——
她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忍住,没有当场将他活活掐死!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她的孩儿,她的家人,以及她的命!
这桩桩件件加起来,若是就这么让他去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好夫君,你这般喜欢我妹妹,那么今生,我便依旧送你们作对可好。
就让你们——怨偶天成,不得好死!
“小姐,你怎么了?”
施妙鱼的力气让采荷打了个哆嗦,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可才走了几步小姐就给人一种害怕的气息,让她很是打颤。
施妙鱼目光微定,脚步停了下来,看着采荷:“害怕了?”
采荷点了点头,又瞬间摇了摇头:“采荷怎会怕小姐?”
施妙鱼抿唇:“采荷,你觉得那位陆公子如何?”
采荷歪了脑袋,小姐这好生生的说起那位陆公子,该不会是对他有了情?这可不成。
她当下开口:“采荷以为,那陆公子不配小姐。”
“哦?”施妙鱼好奇,采荷会说出什么话来,继续追问:“何以见得?”
本是猜测,又听小姐如此问自己,采荷更加确定了,一股脑儿将脑中豆子倒了出来:“他虽然处处绅士,可是那眼睛却太精明世故了,小姐单纯,怕是会被他欺负。”
听得采荷的话,施妙鱼顿时笑了起来,这丫头看起来呆笨,可有时候说出的话却让她刮目相看。
见施妙鱼但笑不语,采荷越发担心:“小姐,您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闻言,施妙鱼拍了拍她的手,淡淡道:“放心,你家小姐还没有那么傻。”
这样的好夫君,她得给施妙柔留着啊,毕竟她们也是姐妹一场,前世里施妙柔不惜害死自己都要得到的人,她今生怎么着也得成全二人!
施妙鱼在前面走着,身后跟着的采荷却有些发冷。
分明是秋日的时节,可不知为何,此时自家小姐的身上却仿佛充斥凛冬一般的寒意。
可下一刻,施妙鱼便又恢复了如常的模样,甚至还带着笑模样,回头问道:“采荷,待会想吃什么?”
见自家小姐明媚的模样,采荷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甩了出去。方才一定是她眼花了,自家小姐分明正常的很呢。
念及此,采荷一脸笑意道:“奴婢跟着小姐,吃什么都好。”
主仆二人重新去了临安街,在中草堂里将最后一味药材买了之后,便去了附近的酒楼吃饭。
正是中午时分,偌大的酒楼内人声鼎沸,有热情的小二迎了上来,笑眯眯的将两个人请到了楼上的雅间。
不想还未进门,就见对面那间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有男人一脸笑意盎然,语气清浅道:“施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那人手持折扇,身着白衣,眉眼温和的仿佛那画中谪仙,不似真人。
是顾清池。
施妙鱼没来由的心头一跳,继而便弯唇笑道:“好巧。”
“既然如此有缘,不如一起用膳如何?”
得了顾清池的邀请,施妙鱼自然不会推辞,当下便走了进去。而采荷也认出了这人正是先前救了自己的恩公,顿时惊喜道:“是您啊,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只是她话才说完,就被一个冰山一样的侍卫拽到了旁边的房间里,吩咐小二道:“这位姑娘想吃什么就上什么,记在我们帐上。”
采荷一脸僵住,呐呐道:“喂,你拽我做什么,我要跟着我家小姐。”
“他们有要事。”
那冰山侍卫只回了她这么一句,便走到了门外,只留下采荷一人在房间内,愣住了。
施妙鱼却不知这厢的事情,她进了房门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伸出了手,道:“王爷,我的东西呢?”
闻言,顾清池将手中折扇一收,径自走到桌前,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这才笑道:“什么东西?”
施妙鱼挑了挑眉,道:“王爷,可不能言而无信呐。”
“先吃饭。”
顾清池做了一个请,又道:“你想知道的,本王这里都有结果。只是有一条——食不言寝不语。”
见状,施妙鱼顿时有些无语,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得坐了下来。
好在这家酒楼的饭菜格外好吃,只一口,便激起了施妙鱼的味蕾,吃的不亦乐乎。
只是吃着吃着,她的目光便会不由自主的被对面的顾清池吸引过去。
她自幼得林氏教养,自认为也算是端庄大方了,可此时见顾清池用膳的姿态,竟觉得好像是跳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里烟雾袅袅,有仙人端坐,举手投足,皆带着仙气。
这般模样,哪里又是外人嘴里的纨绔草包呢?
“吃饭,看本王做什么。”
直到顾清池的声音响起,施妙鱼才回了神儿,她忙的低头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掩饰着自己先前的行为,只是心里,却又有些叹息。
一顿饭,施妙鱼前面吃的津津有味,可最后却有些满腹心事。最后还是看到顾清池放下了筷子,她才擦了擦嘴,问顾清池道:“王爷可吃好了?”
“还不错。”
顾清池吩咐小二将饭菜撤了下去,又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散去了满房间的饭菜味道。
之后,才将一张薄薄的纸递给了施妙鱼。
施妙鱼伸手接过,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挑起一抹冷笑道:“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