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潇潇并没有大碍,她是在医生给她包扎时被疼醒的。
“轻点。”脖子上的这只手毛手毛脚,没个轻重,余潇潇还未睁眼便出声警告。
“潇潇,你醒了。”陈墨一直守在床边,见她苏醒,立刻将脑袋探了过去,面上的担忧毫不作假。
“恩。”
余潇潇回忆起天台之事,有意缓轻陈墨的担心,故意伸手推开他的脑袋,张牙舞爪。
“你个大饼脸,不要在我跟前晃,阻碍视线。”
陈墨被她的话逗笑,下一秒又看着某人因为动作牵扯得伤口疼,在那里龇牙咧嘴,无奈不已。
“过段时间拆线再看看就行。”医生叮嘱完,识趣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陈墨和余潇潇两个人,空气里忽然一阵安静。余潇潇为免尴尬,下意识地环视打量,却听见有抹毫不掩饰的嘲讽从头顶落了下来。
“怎么,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兴致这么快就落了下来?”
陈墨双手抱胸,站在余潇潇的床前。不知又抽什么风,脸色转瞬就黑了下来。
余潇潇怔了一下,反应着他说的话。
似乎,不置可否。
“程铭彦呢?”良久,她问。
“陪沈娇倩呢,沈家在商界黑白通吃。若她出了什么事,程铭彦怎么往上攀?”陈墨嗤笑一声。
一想到程铭彦毫不顾及余潇潇死活,动手灭人这件事,他心里便抑不住地怒火往上蹿,声音也冷了几个度。
余潇潇低头,手上摩挲着白色的病号服,眼里情绪转换,不知道在失神想些什么。
陈墨从自己的角度看下去,此刻的余潇潇就像一只乖巧无比的小白兔。除了脖子上被大灰狼咬了一口,受伤外。其他地方都令他满意至极。
满意地想要领回家去。
“潇潇,离婚吧!”
陈墨开口得没有半点底气,但他坚持要说。
“我养你!”
余潇潇嘴角划过一抹不明的笑意,睫毛轻颤,摇头迎上陈墨的目光坚定无比。
“阿墨,程铭彦害得我这么惨。我为什么要离婚,成全他们。”
“余潇潇,你别自欺欺人了。”
似乎早已猜到余潇潇的回答,刚刚的嘲讽转化为愤怒。陈墨一拳打在了床旁桌上,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自欺欺人?”
余潇潇轻笑,喃喃重复着陈墨的话,脑海里浮现出了抽屉里的那份文件。
暗夜的星光从窗户映了下来。即便不开灯,余潇潇也清楚地看清了程铭彦书房的布局。
如果不是孟朗打电话过来,她想自己也许终生不会踏足。
因为,他从不让她动他的任何东西!
听说程铭彦今天喝醉了,而待会还有个会议。此刻他已经回了公司,孟朗正在赶来拿东西的路上。
大概是不自觉屈服于程铭彦平日里的威严,余潇潇神色莫名紧张。抽屉一个接一个地被打开又合上,她手下动作飞快。
突然,眼里闪过一抹奇惑,手上的动作僵住。
余潇潇咬唇往门口方向看了看,犹豫一瞬后,将刚刚那份视线里一闪而过的文件翻抽屉拿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往后翻,书房的门就被推开,程铭彦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带着夜里深深的寒意,虽然醉酒眸光却清醒的熠熠发亮。
“出去!”
手上的文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接了过去。出口赶人的话,冷血得毫不留情。
那时候的余潇潇知道程铭彦不喜欢自己,做事丝毫不敢对他有所违背,乖乖出门。
可此刻她再想起那晚在自己视线中一闪而过的字,余潇潇眉头微蹙,嘴角冷漠的弧度上扬,眼底起伏起了明明灭灭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