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门前
街上,一辆辆名牌车肆意的踩这油门,轮胎底部与地面发出的刺耳的摩擦声此起彼伏。
大城市的生活对待一个身无分文,一没学历,二没经验的人并不是一种享受,却恰恰是一种折磨。刚完成今天的导购任务的阮茵茵换掉工作服,走出大厦的那一刹那。
“嗤——”的一声急刹车响。
阮茵茵狼狈的趴在地上,手臂裸露的皮阵阵刺痛。
阮茵茵火气陡升,她猛地抬头瞪回去,却一瞬间僵直了身子,瞳孔紧缩,汗珠从额上滑落。
在她鼻尖不到十公分的位置,是一辆油光水滑的路虎,在阳光下反射着森森寒光。
若是刚才路虎的主人刹车慢了一秒,她——
阮茵茵脸色一白,不敢想下去,哆哆嗦嗦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从路虎上下来一位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面带微笑,得体又规矩。
阮茵茵看着他,摇了摇头。
她想挪动步子从路虎面前离开,险些成为车下亡魂的恐惧终于后知后觉的爬上阮茵茵的头皮,她咬着唇,没办法移动半步。
“小姐您先上车,我送您去医院看看?”中年男人做出请的手势。
阮茵茵跟着看了一眼路虎。路虎关着门锁着窗,私密性极佳的车里除了驾驶室能看清,其他都是一片漆黑。
但她还是下意识一抖。
路虎里还坐着人。
她知道。
自从五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就对别人带着恶意的视线极为敏感。
依旧摇头,阮茵茵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挪到路边,说:“不用了,是我自己摔的。”
中年人见状也不勉强,他留下一张名片,并交代阮茵茵如果去医院检查可以给他打电话,他会报销所有医疗费用以及后续费用。
威猛的路虎驶过,扬起细小的尘埃。
阮茵茵坐在路边的石墩上,也不知道是摔倒了哪儿,浑身都疼。她抹了把灰尘,看着自己擦伤的手臂,又看着那张烫金的名片,忽然沮丧起来。
五年啊。
北海市。
这个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永远不会在踏足的城市。
••••••
漆黑的路虎在公路穿梭。
顾临懒散的靠着后座,手上拿着份娱乐报纸,视线却透过后视镜看着正在开车的中年男人。从刚才急刹车开始,司机已经走神好一阵了。
“林叔。”
林叔抱歉一笑,调转车头驶入没什么车的支路,停在一个小花园旁。这是一处过时的街心花园,除了基础的绿化设施还有游乐设备,即便已经不再热闹,依旧有附近的小朋友玩耍嬉戏。
顾临扫了眼窗外,随口道:“林叔还是这么温和。”
林叔笑笑,他在顾家做司机三十多年,说是看着顾临长大也不为过。
“还是有些担心,总感觉刚才那个姑娘不是什么坏人。”
顾临不置可否。
从他坐上顾氏集团执行总裁位置以来,投还送抱粘过来的女人数不胜数。不管这次是不是意外,那个满身狼狈的女人能知难而退,还算有些眼力价。
林叔对顾临的态度也不在意,他摇下车窗,看着嬉闹的孩童。
要知道,这个掌握着北海市经济命脉的男人,可不像他外在表现出来的那么绅士阳光。
“喂!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哪儿来的?”
“••••••”
“怎么不说话?该不是哑巴吧?”
林叔视线扫过,略微有些诧异。
那是被几个小朋友围在一起的小男孩儿。小男孩穿着白衣牛仔裤,头上扣着顶棒球帽,肉呼呼的脸上却严肃得很。
林叔诧异的是,小男孩儿眉宇间竟然和自己看着长大的小顾先生像了五六分,和小时候的小顾先生,则是像了七八分。
顾临也看见了小男孩。
很奇怪,仿佛一眼看穿了时光,见到了过去的自己。
为自己突然而来的文艺失笑,顾临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他叩了叩窗,预备让开车带自己转了三个多小时的林叔开车回家。
眼角余光却忽然瞥到严肃的小男孩被推到在地,手肘和手腕都擦破了皮。
反应过来自己干什么之前,顾临已经下了车,面色漆黑,吓得闯祸的小孩儿们一哄而散。
下都下来了。
顾临瞥了一眼自己爬起来的小男孩,和小男孩黑沉的眼眸撞个正着。
“••••••”
“••••••”
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你妈妈呢?”顾临蹲下身让视线和小男孩平行,捏过他的手将伤口露出来。
小孩儿皮嫩,擦破的皮滚进尘土,血淋淋的,看上去触目惊心。
真是些熊孩子。
顾临皱了皱眉头,对目瞪口呆的林叔做了个手势让他将医疗险拿下来,就牵着小男孩走到了凳子上坐下。
这么小的孩子,看上去才五六岁,他妈就放心他一个人出来玩儿?未免太没有为人母的责任心了。
顾临接了林叔拿来的医疗箱,熟练又迅速的给小男孩伤口上药,又细致的包扎起来。
“你妈妈是怎么教你的?被人欺负了就算了?”一边包扎一边数落他,“男人就该有个男人样,怎么这么怂?”
他擦了擦手,一看见小孩儿波澜不惊的眼眸就有些火大。
这谁教的?怎么教这么个小傻蛋出来?
“你——”
“叔叔。”小傻蛋抿了抿唇,打断顾临说话。
“嗯?”
“我是不是见过你。”
顾临:???
妈的,这小蠢货是谁家的!这么小就学会搭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