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二楼咖啡馆,靠窗角落里。
苏浅压低了声音:“我帮你打听清楚了,这个张耀是做连锁超市的,口碑不是很好,贪财好色,恶意拖欠供货商的货款。总说自己没钱,但是超市却扩张了一家又一家。”
阮茵茵喝了一口草莓拿铁,眯着眼睛看向苏浅带来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看上去很富态,穿着贵气,一点儿不像老赖。
既然张耀是做超市的,按照阮茵茵对超市的了解,超市的结款一般是实销月结,即使拖欠,也不会很久。如果一直不结款,那些供货商肯定不会送货了,但事实却是相反的,供货商不仅持续供货,而且还支持他分店的铺货。
在这个玩现金流的时代,大家都希望自己手里流动的钱越多越好,活钱活用,用一撬动二,张总能用一个店铺去撬动身后数家连锁店。这么看来,他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老胡同一直往里面走,有家挂羊头卖狗肉的洗浴中心,就在这家洗浴中心的后门,往左拐进去,有家不起眼的铺子:魅色。你晚上去那,能碰见他。”苏浅说完,顿了顿。
“保护好自己。”
喝完最后一口浓郁苦涩的咖啡,戴上两侧镶水晶的墨镜,离开了。
阮茵茵斜靠在松软的米色沙发上,柔顺的栗色头发顺着肩头滑落下来,看着开车远去的闺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浅,好像变了。
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怎么连张耀的行踪都搞得到手呢。
啪——阮茵茵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自嘲道:“5年,什么都会变。”
我要为浅浅的进步开心啊。
有点羡慕,但更羡慕自己有这么能干的闺蜜。
阮茵茵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这次幸好有苏浅,不然想找到张耀,以阮茵茵目前的身份,连他的头发丝是什么颜色自己都不知道。
是夜,魅色夜店。
一抹亮丽的身影从后门混了进去。
服务行业流动性快,后门扔垃圾的保洁大姐只当这是新来的出台公主,瘪了瘪嘴。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要挣快钱,做这个。
望着着急进去的娇俏身影,摇了摇头:“可惜了。”
一身挺括修身的夜店职业装,踩着这个行业必备的5cm高跟鞋,十分有设计感的腰线勾勒出女人a4纸般大小的盈盈柳腰,紧致的包臀裙竟是穿出了与其他服务生不同的味道。昏暗灯光下莲藕般的腿让人看着忍不住想捏一把,精心挽起的低发髻,使得雪白秀气的天鹅颈也露了出来,幸好这家夜店服务生的领口不是很大,还搭配了蓝黑色明线的英伦风小领带。女人使劲往下拉了拉裙子,这套花钱买来的职业装可真的是——
太那个啥了。这放在平常,阮茵茵绝对不会穿的。
今天是考核的第一天,菩萨保佑,出师顺利!
若能在第一天就完成任务,那她岂不是要乐疯了。
阮茵茵把手覆在嘴上,小巧的脸被遮盖了大半,装作咳嗽的样子,眼睛先把舞池里的人看一遍,努力寻找着照片上的那个男人。
富态、有点胖,不是很白,额中有一颗痣。
不出意料的,舞池里没有这个人。
这样身份的人,来到夜店,断不可能是谈白天的那些生意。但是白天才能谈的生意,又是与晚上的这些应酬是密不可分的。
张耀一个穷小子,能走刀今天这一步,多亏了他的贤内助。
若不是公公多年前的扶持,投资,张耀如今根本不可能成为多家连锁超市的主人。坊间一直传闻张耀张总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老婆不是没有根据的。
晚上在这种地方应酬,男人嘛,少不了点“外卖”。
碍于经济因素,张耀势必会瞒着老婆,这么看来,他肯定在包间!
阮茵茵头脑快速做出判断后,脚下生风,踩着小高跟嘎达嘎达的向舞池左侧的长廊走去。
阮茵茵抬头看了一眼,五个岔路口?我的天……
这个夜店设计的可真独特,换一句话说,是安全。
刚进门就是公众舞池,右侧有几根钢管柱子,气氛组用来跳一些激情的舞蹈。
柱子再往右一些,是显眼的卫生间。
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舞池的左边则大有天地,五个长长的走廊像一个发散的五角星,5个方向有不同主题的包间。每个走廊的中间,有一个浅蓝色灯光装饰的盥洗室。盥洗室显然要比舞池右侧的卫生间干净整洁很多。
张耀之所以会来这里,便是因为这盥洗室,里面有个通往外面的暗门。
这是只有vip才知道的通道。
方便操作,又安全。
北海市虽算不上国际化的大都市,但在全国的gdp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当地在扫黄打非这一块也是蛮严格的,没人敢拿自己的名誉和后半辈子的幸福开玩笑。
而这里,安全又隐秘。
“老滑头”阮茵茵暗自骂了一口,看来只能一个包间一个包间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看了。
若不是穿着服务生的制服,阮茵茵这行为就叫偷窥。
第一间,没有。
第二间,没有。
第三间,也没有……
盥洗室后一间,仍然没有张耀。
当阮茵茵看向盥洗室往里走,第二家时突然听见了一个中年男人醉醺醺的声音:“我点你……你一晚要多少钱?”
满身酒气的中年油腻大叔倚靠在盥洗室门口。饶有兴趣的盯着阮茵茵,红透的眼像极了盯着食物的豹子!
阮茵茵心里一惊,不会吧,这么倒霉?我今晚都没化妆,穿着还是服务员的衣服,这得中多大奖才能碰上这种事?
怪不得苏浅叮嘱我保护好自己,这里面的服务员可以被随意点,难道是这个意思?
阮茵茵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
但油腻大叔已经走过来了,越来越近了……
近到能闻见他嘴里刚呕吐的食物的味道,还有发黄的牙齿上吃剩的韭菜叶子……
好恶心。
阮茵茵打了一个哆嗦,若今晚被这样的人怎么样的话,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阮茵茵下意识后退两步,有些害怕,终于缓过神来抬脚就跑。
谁曾想,高跟鞋好巧不巧的掉了一只。
本来今晚这双临时借来的鞋子有些大,加上穿了光滑的玻璃丝袜,着急跑时脚丫子竟一下没勾住鞋。
掉了。
惹得身后的大汉猥琐一笑:“跟我玩情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