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深宫的地牢中，外面宫人热闹的声音也依稀可以分辨。因为今日是帝后祭祀，举国同庆的日子。

楚怜瘫倒在冰冷的地牢里，脚筋已然被挑断，地上有从她身上流出的斑驳血迹，空气中弥散着腥涩腐朽的气息。

突然，沉重的铁板门被人掀开，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吃饭了！下贱的玩意儿。”

随着一抬脚，硬邦邦的馒头被踢到了楚怜的面前，她费力的抬起头来，穿透肩胛骨的铁链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唔！”她痛苦的闷哼一声，乱糟糟的头发下，那一张因为被剥了皮而狰狞恐怖的脸露了出来。

“水，我要喝水。”楚怜挤出一句话，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水？下作的猪猡用得着喝水？皇后娘娘许你活着已是莫大的恩赐了！低下头去！恶心的脸看着简直让人倒胃口！”老嬷嬷恶狠狠的叫骂，抬脚踩上楚怜的头，直接按在地上。

铁链因为大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扯开了楚怜肩上的皮肉，鲜血顿时流淌出来，她压抑不住痛苦，低声嘶吼，却换来老嬷嬷更为羞辱的对待。

“住手。”娇媚的声音自铁门处响起，楚云把玩着自己金镶玉的指甲套，嫌弃的用丝绢捂了捂鼻子，走了进来。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

“王嬷嬷，你下去罢，我来和姐姐说几句体己话儿。”楚云穿着一身皇后体制的常服，一身正红色几乎要晃花楚怜的眼，她死死的看着面前的楚云，眼睛几乎要滴下血来。

“楚……云，你来做什么？”

“来做什么？”楚云娇媚的笑了两声，随即嘲讽恶毒的笑容一点点爬上了她的脸：“本宫自然是来看看我昔日的好姐姐如今过得如何？姐姐好歹也是大家闺秀的出身，见到贵为皇后娘娘的本宫，连尊称也不会用吗？”

她扬脚狠狠地朝着楚怜的身上踹去，楚怜死死的咬着嘴唇，鲜血从齿缝溢出，她死也不会向面前这个女人讨饶！

“楚……云，不，你根本不配姓楚，当朝皇后？手上沾满了亲人鲜血得来的皇后之位，也不知你日日睡得是否安稳。”楚怜字字珠玑，一番话直接撕裂了楚云高高在上的面具。

她眼中流露出怒意，在地牢墙角血迹斑斑的刑具上扫了一圈。

“罢了，今日本宫来，本是想要和你说几句话儿而已，既然你如此这般……”她拿起一根带着铁制倒刺儿的鞭子，掂量着朝楚怜走过来。

“呵呵，楚家，你们楚家人都欠我的！”楚云冷笑几声，扬鞭朝着楚怜身上甩去，无数次挥鞭，让她的身体都有了记忆，毫不偏斜，打在了楚怜的腹部，顿时，倒刺儿带着皮肉鲜血在楚怜千疮百孔的身上又留下一道血痕。

“啊！怎么？被我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楚云，弑父杀母，屠戮一门，你……”

啪！“住口！”楚云奋力挥鞭又打了十几下，累得气喘嘘嘘，额角汗珠滑落，而楚怜早已奄奄一息。

“打……啊，接着……打，”楚怜死死的咬着牙，身上已经痛得麻木了，她也再无从这里逃脱的可能，但是她绝不会向楚云低头，像狗一样讨饶求生！

楚云大怒，一鞭挥在楚怜的脸上，鲜血迸溅，楚怜痛得无法出声。

楚云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把手中的鞭子扔到了一旁：“这样才好，楚怜，你就配这样不见天日生不如死活着！”她低头看向楚怜狰狞的脸，突然就开心的笑起来：“你也配！你也配和我抢夺越王妃的位置？我才是越王爱到骨子里的女人，楚家不是被我屠戮的，是被你葬送的，我的好姐姐，一切都是因为你。”

楚怜眼神一滞，楚家……她不敢再想，父亲和大哥死亡的惨像无时无刻不在她的眼前出现，泪水流出浸润到伤口里，痛感钻心。

看到楚怜的泪水，楚云更满意了几分，她弯下身伸手掐住楚怜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看着楚怜的脸，仿佛在欣赏什么艺术品。

“你以为你在皇上的心中有多重要？在皇上还是越王时你就百般争夺勾引，结果呢？你不过是我们的棋子罢了！”

楚云松开楚怜的脸，百般自得的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就算如此这般，我的好姐姐，你还是不自量力，楚家败落还妄图着与我争辉！我不过是脸颊不慎被划伤后小小算计一下，皇上就把你的脸皮活生生剥下来给我恢复容颜～哈哈哈……”

“呸。”楚怜强忍着疼痛拍开楚云的手，将口中的血水吐出，眼眸中的痛恨仿佛要化为实质性的利刃把楚云千刀万剐。

楚云擦了擦手，把丝绢随手扔在了地上，随后笑盈盈的看向楚怜，虽然内务府督造了半月之久的红裙沾染上了血水和灰尘，但是她的心情从未这么好过：“楚怜啊楚怜，从记事儿起我就开始期盼着这一刻了！我母仪天下，而你像条狗一样屈服，跪服在我的脚下！”

“你休想！”楚怜一手捂着脸，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另一只手艰难的撑起自己的上半身，银牙早已咬碎，但她话中却满是风骨：“我丞相府嫡女，宁死也不会向你这等仇人渣滓拜服！”

楚云彻彻底底的怒了，她最讨厌楚怜这与生俱来宁折不弯的傲骨，她抽出墙壁上的弯刀，狠狠地插进了楚怜小腹，发疯一样搅动起来。

“不拜服？这可由不得你！楚怜！我要杀了你！你还不求饶吗？死去陪你那令人作呕的母亲吧！还有你那个不足三周岁的弟弟，你知道吗？我亲手掐死他的时候，他可是哭得让人心碎极了……”

楚怜眼球早已红透，两行血泪流淌而下，她看着癫狂的楚云拿着尖刀在她的腹部搅动：“你……说什么！”

楚云浑身被溅满鲜血，双眸赤红，拔出刀像疯了一样砍向楚怜的手脚：“我说你那愚蠢透顶的母亲和惹人厌烦的弟弟！都是我亲手了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