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于妈妈和她们二人说了些什么,不然荷花也不会进来便说这样的话。
“姐姐,你看她身上好多伤啊。”雨禾帮季伏雨擦拭脸颊的时候看到季伏雨脖颈处裸露的瘀痕,皱眉道。
荷花一个眼神把雨禾喝住:“伤?到这个地方来你没受过伤吗?只要乖乖听话,哪会有这些东西,你别吓坏了青莲。”
被荷花说了一嘴之后,雨禾再也不说话,而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到季伏雨。
不得不夸赞荷花的手艺,胭脂虽是上了一层又一层,但是效果十分明显,脸上的胎记被遮住,身上的瘀痕也被遮住,铜镜之中原本的丑姑娘倒是换了一副模样,精致了许多。
“雨禾你先去请妈妈吧,接下来我负责。”荷花收拢好最后一束头发,同雨禾道。
雨禾点点头离开,荷花才走到季伏雨正前方,坐在季伏雨对面:“或许姑娘不记得我了,可是我记着姑娘,姑娘那一半烧饼救了我的命,今日我是如何都不会让姑娘也落入风尘之地的。”
季伏雨倒是没想到,原身还有这份关系,不过提起烧饼一事,季伏雨的脑袋里倒是多了几分记忆,那是原身小的时候了,给了一个乞丐半烧饼,没想到居然是今日美艳的荷花。
“不过这青楼层层都有打手在,姑娘只有一个机会,一会妈妈来了,会送姑娘上轿辇,送到大厅处供看客们挑选,那里的打手最少,我到时候会帮姑娘的。”
荷花早就发现了季伏雨,而且一眼就认出那是曾经救过自己命的恩人,支开雨禾也是为了帮季伏雨。
虽然季伏雨未曾真正帮过荷花,可是小时一块烧饼之恩居然记这么久,荷花这个人实在是季伏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份光。
季伏雨感激的点点头,还没等拉上荷花的手表示感谢,门口于妈妈的声音已经出现。
等到于妈妈近来看到季伏雨的那一刻,不由得一喜,连忙夸赞道:“不愧是荷花啊,这手艺当真是不错,这丫头打扮打扮还是不错的,是个赚钱的好材料。”
荷花面上只是笑笑点点头,看着于妈妈走进季伏雨,抬手便把遮盖着肩膀的纱巾扯下,这才心满意足的拉着季伏雨离开房间,上了矫撵。
离开时,荷花还同季伏雨点了点头。
说是矫撵,无非是用各种艳俗的花打扮而成,被两个轿夫架着下楼,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还有姑娘们的笑声。
“哟,这惠阳楼今日来了个新美人啊,看那小脸蛋多水嫩啊!”
还没等矫撵完全停下,已经有人看到了坐在矫撵之中的季伏雨,满口的污秽之语,眼中已是淫乱之色。
“官人别急,这是我们惠阳楼的青莲姑娘,春宵一刻值千金,就看哪位能得我们青莲姑娘的青睐了。”于妈妈将人推攘开,带着矫撵站在台子上。
季伏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底下一个个一下便理会了于妈妈的意思,纷纷像个屠夫一样举着自己的银财要把季伏雨买回家似的。
“没想到还是个雏啊,爷出五十两!”
一听有人喊价,其他人纷纷涌上。
“八十两......”
“一百两......”
季伏雨无心管价,一直注意着四周的状况。
“啊——”
忽然一声尖叫将这一场叫价喝停,众人纷纷看向叫声之处,只见荷花此时捂着脸颊,朝着人群中跑来。
“怎么回事?”于妈妈看着荷花,立刻询问道。
荷花怎么说也算是惠阳楼的牌面,她要是出事得损失多少啊。
“妈妈有人闹事,居然扇我的脸,今夜李大人还要过来,我这可如何见人啊。”荷花哭的梨花带雨,看着我见犹怜。
于妈妈一听李大人,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官场的人可得罪不得:“我看谁敢在我惠阳楼闹事!”
一时之间,众人的心全在热闹上面,对季伏雨注意力已经不在。
趁着众人恍惚之际,季伏雨从轿中窜出,贴着人少的地方往出口走。
“跑?你想跑去哪啊?我于妈妈混迹烟柳这么多年,还能不懂你这丫头什么心思?”于妈妈直接扯住了季伏雨的头发。
大多被拐卖到青楼的女子都会有出逃之意,绝无例外。
季伏雨没法求助,这样黑暗的地方,都是冷眼旁观之徒,他们看着季伏雨想的只有龌龊之事,谁人会管她的死活。
如今只有一个法子!
季伏雨使劲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胭脂,劣质的布料划在脸上,那一道黑色的疤痕立刻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好丑啊——”
那些无聊的看客看到季伏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性质,他们也不是什么肉都吃的。
整个惠阳楼都在说道起来,于妈妈脸上也挂不住。
“好啊你,居然毁我生意,老娘今日不在意那十两银子,非要打死你不可!”于妈妈一巴掌打在季伏雨的脸上,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在浓厚的胭脂都遮挡不住气的通红的脸。
雨点般的打击朝着季伏雨便去,季伏雨只是护着自己的脑袋,耳边尽是谩骂之声,季伏雨只觉得眼前晕眩,好像要死了一般,伸手随意抓了一样东西使劲的拉扯。
她不想死,从来都不想,好不容易活过来,怎么能死在这,这样也太对不起衣角死去的季九了。
她必须活着!
“救......”
季伏雨发出的声音十分的微小,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手中的东西上面,奋力抬头看到了衣角的主人。
男人看向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季伏雨,本不想多管闲事,奈何衣服被死死的拽着,他也看到了季伏雨眼中的坚定,就这样一直望着他。
“官人不必气恼,奴家这是处理私事,奴家立刻带走,不扰官人雅兴了。”于妈妈见状,陪着笑脸和男人道,背后的手示意人快把季伏雨带走。
“这人多少钱,我买下了。”男人薄唇微启,看着骨节发白的一双手,直接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