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深秋,北风瑟瑟。
许念婉整理完手头最后一份报表时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
“婉婉,要不把这几天的工作取消吧。”楠姐拿着平板翻看许念婉最近的行程,有些心疼地说,“你已经连续一个周没回家睡觉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我没事,楠姐。”许念婉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眯着眼重重地倚在老板椅上,摘下眼镜开始按揉鼻梁。“家里资金要周转不开了,楠姐,你知道的,我不会看着我爸妈的心血付诸东流。”
手机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在黑暗寂静的办公楼里显得格外突兀。
许念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颇为头疼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今晚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放一天假,下个月领双倍工资吧。”
“行行行,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我的祖宗。”
许念婉脑子里各种事情搅在一起,累得不行。
爸妈当年白手起家的公司,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她不想让爸妈在天之灵看着自己的心血破产,只好暂时放弃做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凡事都亲力亲为。
许念婉在公司门口打了辆车,历经一个多个小时才来到自家门口。
此时的半山湾别墅区一片漆黑,还好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走夜路,不会害怕。
许念婉悄无声息地上了楼,轻声打开房间的门。她没有开灯,准备直接休息。
刚刚躺下,她就触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体,吓得她一下子弹了起来,脑子也清醒过来。
被碰到的人却比她先喊出来:“救命啊!有坏人!轩哥哥救我!”
白轩刚进入深度睡眠,突然被惊醒,有一丝不悦,但还是把身边的小女人紧紧搂在怀里安慰。
“柔儿别怕,轩哥哥在呢。”
许念婉听着两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自己的床上,心下已经了然大概发生了什么。
她摸索到墙边,打开灯来确认事实是否如此。
白轩迷糊中感觉到头顶的灯亮了起来,呢喃着:“柔儿别闹。”
忽然觉得不对:许思柔在自己怀里,那开灯的是谁呢。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站在墙角的许念婉正冷冷地睥睨着他俩。
“婉婉,你怎么回来了?”
白轩用被子盖住身体,焦急地弯下身子捡激战时扔在地上的衣服。
他这一扯被子,许思柔险些走光,她手足无措,慌乱的把被子扯回来。
许念婉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开口反问:“我怎么不能回来?我要是不回来,还看不到我的未婚夫和我的好妹妹在我的房间里交、配。”
她把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
许思柔抢在白轩前面说话:“婉姐姐,你别怪轩哥哥,爸爸今晚留轩哥哥在家里吃饭,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柔柔送轩哥哥回房间,一不小心就……”
许思柔脸上出现一抹娇羞的红。
“别跟我解释。”许念婉懒得听这个妹妹白费口舌,“跟你爸妈交代去吧。”
说罢,许念婉扯了一下灯光开关旁边的细绳。
许家别墅很大,有一处失火来不及挽救就会造成巨大损失,因此每个房间里都有一根警报铃。
只要一拉,铃声响彻整栋楼,睡成死猪的人都能醒来。
“不要!”
许思柔裹着被子半跪在床上,伸出手企图阻拦她,奈何身上没有衣服,行动受限。
许立业和江菡赶来的时候就看见眼前这香艳的一幕。
“这……这……”
许立业在快速分析眼前的情况。
“大伯父。”许念婉喊了他一声,“在我的房间里,我交往了三年的未婚夫跟我妹妹睡了,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做呢?”
“我的柔柔啊!妈知道你喜欢他四年了,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啊!”江菡抢着发言。
“这……”许立业支吾半天,“你妹妹喜欢他的时间更长呀,要不,婉婉你就让着妹妹点儿。”
一边是去世的哥哥嫂子家的省心的大侄女,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生的不成器的小女儿。
从小许立业就总是会稍稍偏向许思柔。
许念婉早就料到了是这个结局。
许思柔从小就惯会抢东西,她的绘画比赛名额,她要抢;一件花裙子,她要抢;她的保送名额,她花钱抢……
爸妈意外去世后,自己被法院交付给世上仅剩的亲人大伯。大伯接手了许家的生意,偶尔还会客客气气地到别墅来看看自己。自打大伯母趾高气昂地带着许思柔搬进许家别墅后,她反倒活得像寄人篱下的那个。
而许立业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好许思柔蠢,总是弄巧成拙,什么都得不到,只会在家啃老。
“随便你们。”许念婉转身潇洒地离开,留下一句话,“白轩,我们的婚约作废,这三年的深情就当我喂了狗。”
“婉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轩冲下床要去找许念婉解释。
“轩哥哥!”
身后传来许思柔委屈的声音,白轩顿时停住追赶许念婉的脚步。
许念婉觉得可笑。
房间那张床被狗男女睡过,她今晚是不会在上面睡的。
许念婉独身一人来酒吧买醉,埋葬自己可悲的爱情。
上大学的时候白轩对她穷追不舍,说是喜欢她这样不争不抢、宛如谪仙的出尘气质。
现在居然和她爱搞事的好妹妹搞在一起了。
凌晨三四点的酒吧,人渐渐稀少,许念婉觉得很安心,酒越喝越多。
半梦半醉之间,她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看到那个女人了,白色衬衫黑色裤子对吧?好嘞,马上给厉总打包送过去。”
许念婉感觉自己被人抬了起来,挣扎了几下。
“妈的,不知道今晚伺候的是什么大客人吗,还喝这么多。”那人咒骂了一句。
许念婉挨了一记手刀,昏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许念婉醒过一次,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浴室里隐隐约约传来水声。
酒精的作用渐渐上头,她想不了太多,沉沉地睡了过去。
浴室的水声关停,厉霄刚洗完冷水澡,身上还是燥得厉害。
这群混蛋朋友居然嘲笑自己二十八了还是个雏,在自己的酒水里加了点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