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来的第一天,杨森林一整天都在忙碌,到晚上的时候,小小的身体已经疲倦得不行。大约八点过上床,一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色还是蒙蒙亮的时候,杨森林就十分兴奋地一头坐起来。他的精神已经恢复到满血状态,只有小腿处还感觉有些酸痛。
“这副身体还是太瘦弱了,看来要尽快把锻炼提上日程才行!”
跟祖母打了声招呼之后,杨森林就提着一个木桶往外跑。
跑到昨天插钓竿的地方一看,果然,在第一处安插钓竿的地方,就有一条成人拇指大小的黄鳝静静地躺在水中,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杨森林立即就兴奋起来,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自己今天可能会有大收获!
把这条黄鳝提起来的时候,那货还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不过很快就装死不动了。
杨森林只笑笑,抓起来就开始取钓钩。那货咬得很紧,还不肯松嘴,杨森林费了好大劲才把大头针做的钓钩从黄鳝嘴里顺出来。
第二根钓竿钓空,钓钩上的半条蚯蚓也不知所踪。也不清楚是被泥鳅吃掉了还是被黄鳝吃掉了。
第三根钓竿也是钓空,蚯蚓都还在,应该是放的位置选得不好。
第四根钓竿上面,又勾住一条有二十公分长的黄鳝……
这个早晨,杨森林在田埂上忙坏了,就像是一名秋收时候忙碌的农夫,心中有一股简单而又充实的欢喜。
当胡桂贤第三次站在院子里面喊杨森林回家吃饭的时候,杨森林才开始提着木桶往回走。
木桶里面已经装了二十几条黄鳝,从二十公分到三十几公分长的都有。另外还十分意外地收获了两条肥大的泥鳅。总共加起来,已经有十斤以上的重量了,远远超过了杨森林事先的估计。杨森林提着回去,都稍稍感到有些吃力。
“哎呀,怎么钓上来这么多!”
看到杨森林的收获的时候,胡桂贤被吓了一大跳。她以为自己孙子随便捉回来两条黄鳝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一次性就收获了十几倍之多!
“正好,一会儿我去你何二嫂家借点高粱种子,可以给她送几条黄鳝过去。另外,隔壁的王宇家,还有队长那里都可以分别送几条……”
杨森林有些无语,他知道祖母又想要拿着黄鳝出去炫耀了。连忙摇头道:“这些黄鳝不是拿来吃的,是准备赶场的时候拿到街上去卖的,一条黄鳝至少也要值两块钱呢!”
听到杨森林把黄鳝换算成钱,胡桂贤立即就犹豫起来:“那……就不送了?”
“不送了!”杨森林坚决地说道:“何二嫂家的高粱种子也不用借,你直接拿三条黄鳝跟她换就是,反正她自己留着也不会种的!”
这下,又轮到胡桂贤不愿意了:“三条黄鳝也值五六块钱呢,一块地的高粱种子才值几个钱?”
杨森林:“……”
他费了好大劲才劝说自己祖母同意拿黄鳝去交换高粱种子。
何二嫂的脾气杨森林是知道的,要是现在用借的话,等到下半年高粱开始涨价的时候,对方肯定会狮子大开口,要求自家还大量的高粱或者还钱。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再来扯皮闹矛盾,倒不如现在就用交换的方式,把矛盾的源头给彻底消灭掉!
杨森林也不是没有想过另外去买种子,不过这个年头,村里人明明有种子不去拿,非要另外花钱来买的话,恐怕立即就会形成非议,说他杨家看不起人,人傻钱多之类的。杨森林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反正早晚都会打脸打回来,但胡桂贤肯定无法接受。
胡桂贤挑选了好久,才从木桶里面选了三条最瘦小的黄鳝起来,装进竹篮里面,准备拿去换种子。
“剩下这些都留着,下次赶场的时候,我就提去瓦子街上买了。”
“到时候我跟祖母一起去吧!”杨森林连忙说道。
这倒不是杨森林不相信自己的祖母,而是他知道,祖母跟一般的农村人一样,买东西讲价还行,等到自己卖东西面对别人砍价的时候,就会变得木讷很多。特别是杨森林钓到这些黄鳝并没有费多大劲,祖母便会更加觉得无所谓。带着这样的心态,很容易被水产贩子砍价。
那群水产贩子砍价的本事,上一世杨森林卖龙虾的时候就见识过。那些人平时欺软怕硬惯了,对农村的老人小孩儿下手都特别狠!
杨森林最终的目的,是想要直接给城里面的酒店或者饭店供货。但是他现在连进城的路费都没有,所以第一站免不了要跟瓦子场的水产贩子们打交道。
此时的杨森林也没想到,几天之后他就可以通过一个机缘巧合,避开那些水产贩子的剥削。
…………
有了第一天的收获,杨森林第二天依旧是干劲十足。这次他准备好蚯蚓之后,事先到自家的每一块田的田埂上去查看好位置,尽量把每一根钓竿都插在有疑似黄鳝洞的附近。
经过这样一番有针对性的布置,第三天早晨起来一看,收获果然又增加了三分之一!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杨森林重新换了两块田进行布置,收获还在继续往上增加。
仅仅只是用了三个晚上,杨森林就已经钓到了四五十斤野生黄鳝。直到现在,他才对自己家乡丰富的水产资源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钓黄鳝之外,杨森林还会在早上做一些俯卧撑、下蹲和蛙跳等锻炼,争取能早些把自己的身体变得强壮一些。
王宇依旧每天都会跑来找杨森林,想劝说他一起去掏鸟窝,杨森林每次都用一些其他的借口推辞了。
不过杨森林也不想就此跟自己儿时的玩伴变得关系疏远,白天有空的时候,两个小孩儿也会一起玩耍一会儿。无非就是去寨子上看看大人们打长牌,或者去清水河的河边看看其他人钓鱼,或者一起看看电视之类的。
这些事情对杨森林来说都十分无聊,但过得也还算悠闲。
周末这天早饭过后,王宇再次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找杨森林。这回倒没有说掏鸟窝的事,而是王宇的外婆满六十大寿,今天会在清河县的县城举办寿宴,问杨森林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杨家跟王家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但两家人关系非常好。杨森林的家就安置在一个丘陵的山坡上,王宇家则是在山脚,两家直线距离不超过两百米。平时两家人就经常走动,两个小孩儿也天天在一起玩耍,形同亲兄弟一般。
杨森林在家中本就没有什么约束,往年也会经常跟着王宇一起出去走亲戚。大家因为他是小孩儿的原因,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有什么别样的议论。
王宇觉得,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去县城的机会,就想要过来拉着自己的伙伴一起。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玩伴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的心态和灵魂了,对这种凑热闹的事情再也生不出半点兴趣。
杨森林正想要拒绝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木桶里面正在吐泡泡的黄鳝,心中微微一动,立即又改变了主意。
“什么时候出发?”
见杨森林同意了,王宇十分开心:“马上就走,过来接人的面包车已经在寨子上面等着了。”
杨森林点点头:“我去换一件衣服准备一下,一会儿就下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