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流量,有噱头,食物还好吃,网红店就这么开下来了。
有些人听风就是雨,认为客栈里面藏着仙丹妙药,好些小偷夜间光顾,偷不到灵丹妙药就偷一些腌制的肉,是真不挑。
客栈开了个集体会议,以李文花单方面输出,李文苗单方面吃糖,沈骗子单方面被安排为结果——沈骗子搬到客栈里住。
搬离衙门那天,裴渊明如一头猛虎守在门口,指尖捏着一朵花转来转去。
沈骗子不知死活地挑衅:“唉呀,小花热情如火,非要跟我同住……疼疼疼疼疼,我去客栈住,她们住破院,男女十岁不同席,男女有别!”
裴渊明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说:“我是本地父母官,绝对不会看着你在这兴风作浪,喜欢人家姑娘先提亲,若我看见你占人家姑娘半点便宜先杀……”
“后煎?”沈骗子:“咦——你好变态。”
裴渊明做势要揍他,他一溜烟的跑了。
别看他每次都被裴渊明按着锤,但那也是因为裴将军武力高强的缘故。
沈骗子行走江湖还是有些许武艺傍身的,对付一些小偷小摸小猫小狗还是绰绰有余,半月下来客栈就安定了不少。
李文花就带着妹妹还住在娟姨屋里,每日再赶早去客栈开门营业。
时间长了,那股流言蜚语的风气散去,店铺不如从前火,但也留下了一些点菜的客人,两道菜一杯酒便能坐上一下午,三三两两的谈天说地。
近日来的行脚商贩更是多,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整个镇子都格外繁华。
“剑城现如今收红布,上好的红布一尺的价格已经炒到了一百五十钱。”
“珍珠更是贵,像小拇手指盖这么大的米粒珠一斛三千钱。”
李文花炒完了所有的菜,到前面坐着休息,听见他们谈话顺嘴问了一句:“剑城有什么大事儿吗?”
“有,剑城太守的儿子要成婚了,排场那叫一个大,光是瓷器就烧了一千碟。”
李文花掐指一算,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她辛辛苦苦兢兢业业赚的这点钱都不够剑城太守烧一次瓷碟儿的。
沈骗子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笑眯眯地说:“就算这世上有穷人揭不开锅,那也有富人扔金叶子砸水玩。”
李文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沈骗子眼珠微微一动,深深盯着她:“你还会吟诗作对?”
一个带着妹妹艰难求生的孤女居然识文断字,出口成章,这不符合常理。
李文花可以会一堆骗术,因为这是底层人保命手段,却不可以咬文嚼字,因为她不配。
“好像是听谁说的,我也忘了。”李文花敷衍了一句,准备回后厨,忽然门被推开,涌进来一窝蜂的衙役。
裴渊明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你不用慌,就是例行检查。县衙大牢有重犯越狱,现如今满县通缉。”裴渊明展开了一张画卷给客人们看。
“谁要是能提供此女线索,赏银一千文。”
李文花定睛一瞧,此女剑眉,丹凤眼,圆鼻头,正是那一日从房梁上掉下来的天降横财——樊阿桃。
她腿一软,裴渊明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住。
她苦笑一声:“裴大人,她算你抓住的吧。”
裴渊明:“算你抓住的,你当时还领了钱。”
对,李文花拿钱租了这家铺子,闹的声势浩大。
她两眼一黑,只觉得前途无亮。
沈骗子:“人都下大牢了,还是重犯,怎么会越狱?”
裴渊明眼眸深沉:“是啊,我也很好奇这一点。”
县衙里有问题他一早就知道,但没想到有人胆子这么大,在他眼皮子底下,明晃晃的放了朝廷钦犯。
因为樊阿桃出逃事件,李文花晚上睡觉都在枕头底下放一把刀。
李文苗洗漱完毕,爬上了火亢,很快睡去。
李文花忧虑重重,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不知何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借着外边渗透进来朦胧的光依稀看见有个影子蹲在火亢沿边。
影子正低着头死死的盯着李文苗。
李文花几乎是一跃而起,一把拽住被窝里的妹妹往后一抽,将妹妹扯到自个怀里,另一只手按住枕下的刀,对准对方,色厉内荏:“谁?擅闯我家,小心我给你剁了包人肉馅包子,我家可是远近闻名的黑店,我人称孙二娘。”
影子往后一靠,顺势靠到墙边,鲜血往下直滴,浸透了被褥,她扬眉一笑:“是吗?”
李文花看清了她的正脸,嗓音微抖,道:“樊阿桃,其实咱们两个无冤无仇,你有仇去找裴大人啊。”
阿弥陀佛,死道友不死贫道。
樊阿桃:“你不用害怕,我可以不杀你。”
李文花:“我给你钱。”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樊阿桃噙着一丝冷笑:“我不要钱,我要你妹妹。”
李文苗趴在李文花的怀里,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