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仓家中行医,这药瓶乃是元家专用。
原来,安小芸与元子仓早就有了来往,竟是她不知。
安星月她垂下眼帘,似是松了一口气般说,“姐姐待我真好,但平时对待下人也要收敛些,如若传出去,对安家的声誉,怕是不好。”
安小芸怕是从来就没有想过,会从安星月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吧?
她稍有几分错愕,但随即就说,“妹妹,你是不是有心事?”
“是有的。”安星月感慨的说,“这一路走来,难民无数,我却只能逃难,什么都做不了。”
安小芸的眼中亮光一闪,显然是有了几分兴致。
“听说,是宁公子救了妹妹?”安小芸打量着安星月的神情,想要挖出点什么。
安星月平静的回道,“是他的人,怎么了?”
“妹妹要小心啊。”安小芸脱口而出,忙握着她的手,道,“都说宁公子乖张纨绔,在他眼中怕是我们都不如一只蚂蚁,他救了你,必然是有其他的缘故,千万要远离着些。”
安星月闭上眼睛,禁不住的回忆起过去来。
那一年,她被宁西华救下逃离,独自跟着难民回到安府后,也是想过要报答宁西华的。
不过,安小芸用同样的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念头。
因为她在怕,怕宁西华真如传说中的乖张难处,更有可能会为难她。
结果是她想得太多了,一个陌生人都远好过于安家。
安星月哪里会错过安小芸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感,与莫名的向往之色,只是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姐姐,他虽然只是位公子,不曾袭爵,但以后这世子之位必然是他的,我们说话应该要小心些。”
安小芸认为她不肯明说,但却还是想要知道得更多。
“姐姐,我累了。”安星月不想再听她胡搅蛮缠,闭眼道,“我想休息了。”
安小芸见状,也知道是说不得再多,就勉强的笑了笑,起身道,“我先出去,你莫要想太多。”
安星月抬起头,看着安小芸的背影。
“姐姐,谢谢你。”安星月突然说。
安小芸迅速的回过身,面带诧异。
“毕竟在家里,只有你注意到我的脸上有伤,也只有你会拿药给我。”安星月轻声的说。
安小芸忙道,“妹妹莫要想得太多,祖母年纪大了,叔叔婶婶也是受到了惊吓,怕是没有注意到。”
“是啊,没有注意到。”安星月勾唇冷笑。
待安小芸离开以后,她才不由得露出苦涩的笑意。
哪里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脸上有伤,分明就是连敷衍都不愿意的。
正当安星月准备休息时,院外的下人竟然偷偷的送进一封信,且由习雨递到安星月的手上。
这大半夜的是谁送信啊?
安星月本不甚在意,随意一翻,竟是由元子仓所书,顿时脸色大变。
“去查,是谁允得他们私入授信。”安星月冷冰冰的说,“如若再发现,就赏十个板子。”
习雨的面色一白,忙道,“怕是元少爷担忧小姐的安危,才会递信而来。”
“住口。”安星月喝着,“如若担忧,可光天白日的来问,夜里送信算是怎么回事?”
屋里的下人都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安星月的脸色更沉,道,“习雨,将信原封不动的送到娘亲手里,就说……女儿不敢私相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