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臭虫的尸体爬了一地,偶尔还有过路的老鼠,四周满是肮脏的臭水。
凉墨却好像看不见一样,双目无神的半撑着腰跪在地上,脚踝青紫,被人以手臂粗的铁链拴着,像对待狗一样,地上还放着吃了一半的窝窝头。
肚皮以夸张的模样高耸着,里面有一个已经足月的小生命,用不了多久,就要来到这个世上了。
突然,“砰”的一声,紧闭的大铁门被人一脚踹开,逆着光,乔杉那张娇艳的脸出现在面前。
她像看狗似的踹了地上的凉墨一眼,捏紧鼻子丢了一套破睡衣给她。
“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
听到来人声音,原本双眼空洞的凉墨总算有了一点儿神采,拖拽着沉重的身体爬起来看她。
“你是带我出去的是吗?”
为了能跟穆承恩在一起,凉墨答应穆承恩母亲的要求,顶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在这里呆满四个月。
穆母说过,只要她能挨过四个月,并且肚子里的宝宝顺利出生,穆母就同意她们在一起。
现在时间满了,穆母也应该兑现当初的承诺了吧?凉墨看向乔杉的眸光里满是希翼。
不料,乔杉却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讥语讽笑。
“出去?你是疯了吧?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穆妈妈是让我来接你兑现承诺的吧?开什么玩笑,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过让你嫁进穆家,承恩是穆氏继承人,天选之子,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卖花店老板的女儿,让你活着,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
阴毒的语气不断响彻在耳边,明晃晃的手术台大灯猝不及防照在脸上,凉墨到吸口凉气躺在上面,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滑下来。
手术持续了很久,一次次从刺疼中醒来,那种嵌入骨髓的感觉,凉墨至今都能体会到……
“凉墨姐,今天下午三点飞回国内的飞机……凉墨姐,凉墨姐你有在听吗?”
脆耳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凉墨猛然从回忆中惊醒过来,看到的,就是晓晓那张满含担忧的脸。
“凉墨姐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晓晓腾出抱文件的手在凉墨额头上摸了一把,眸底隐过一抹担忧,“好像有点儿烫,是不是感冒了?”
公司新来了一个创意总监,不管凉墨做什么都说不满意,处处刁难她,她都已经连着两天没回家了。
晓晓严重怀疑,凉墨是不是被那个女魔头压榨的生病了。
收回思绪,凉墨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随即抽过晓晓手上的机票,紧接着去人事部告了假转身下楼开车回家。
想到家里的小宝贝儿,凉墨不由勾了勾唇角,心口划过一抹暖意。
三年前,凉墨按照穆母的要求在肮脏的地下室里呆了四个月,当时的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为了能跟穆承恩在一起,她委屈自我,放低所有姿态。
像条狗一样在没水食物匮乏的地下室里苟延残喘,本以为待到生养之时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不想终究只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