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主关在这十几年,又经常受婶婶暗中虐待,可以撑到前几天才死也算是奇迹。
她眼窝深陷,瘦骨嶙峋,这样子,真称的上一声“死”丫头。
“臭货,想吓死我呀?”
屠小鱼凉凉说:
“这药便先搁这儿吧,我一会子再吃。”
洪氏巴不的呢,这死丫头长的实在吓人,猛不丁把她吓一大跳。
起身拍下衣裳,说:
“你随便,晌午后我再来取碗啊。”
小鱼伸出舌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这样还真像个吊死鬼,洪氏感觉就真像给女鬼盯上了似的。
“妈呀!”
逃一般跑出去了。
屠小鱼瞧了眼桌面上的药碗,毫不犹豫,径直倒在了床底。
这药,原身主屠小鱼六岁便开始吃,开药的先生人称“圣医”。
她吃到十六,一直吃到几天前死。
而后,21世纪的中医世家出身的屠小鱼,来的当日便发觉这药不对劲儿。
毒,下的非常刁钻,如果长期吃,会要她身子越发孱弱。
照说,这药吃不了几年她就会撑不住,可不知为啥却拖了这样长时间。
下毒的人,一定是个中高手。
可究竟是谁下此毒手?又图什么?
她一个没爹没妈的农村娃儿,想搞死她不要太简单,又有啥值的这位神人大费周章,既想害她,又不要她那么快死?
……
屠小鱼要出嫁的消息,在村子中非常快便传开。
隔壁老李家经常有人去串门,她没事儿便伸耳朵去听。
“那猎人再穷,也犯不上娶个病胎吧?能生出孩子来吗?娶个不下蛋的病鸡有啥用?”
“他还管这些?能尝到鸡肉味儿就不错喽!一个穷光棍儿,说白了,便是没尝过女人滋味,想女人想疯了!”
“那他见过那丫头没?瘦的和骷髅鬼似的,也下的去嘴?即使下的去嘴,洞房花烛夜,便不怕一个不小心把新娘活活搞死了?”
此话一出,几个婆娘大笑。
“肯定没见过啊,你忘了,那半仙可明说了,屠小鱼那屋不能进男子,男人一进,便会破掉那鬼房风水。”
隔壁几个婆娘还在热烈八卦屠小鱼的事儿,屠小鱼这边却惊了。
这屋不能进男子?还有,什么风水?
这些,她还是头一回听说。
怨不得她穿来这多天,历来心疼她的爷爷屠天丰却一次都没踏入。
先前提到的圣医她还勉强信,毕竟可以开出这般神药之人,能耐必不简单。
可这半仙是什么鬼啊?
屠太爷应当不会是给江湖骗子给教唆诓骗了吧?
屠小鱼一阵寒颤,再看这屋,越看越觉的像个坟墓。
这样不行,她必须离开这儿,哪怕真在洞房里被人搞死,也比不死不活烂在这强。
但这天下午,也就是她出嫁前一日,她却听到了更可怕的消息。
爷爷屠天丰吩咐把嫁妆都抬到院中清点。
瞧了瞧,统共三大柜,在藕花屯算非常豪气了,对儿子儿媳的准备工作,他还算满意。
谁知,也就是三秒钟工夫,屠家院子里就炸开了锅。
“这便是你们给你们侄女预备的陪嫁?跟我说三大柜,比任何人家都风光,你们便是这般骗我的?三大柜麻布?”
“父亲啊,咱庄户人家不穿麻布穿啥呀,难道学那些贵人老爷穿绸缎?没天理呀!”
是洪氏怯怯的声音。
屠天丰气的心口痛,摸着心口大口喘气儿。
历来会办漂亮事儿的屠小叔忙招呼过来自己唯有五岁的儿子。
这小子啊,随了他父亲的脾性,猴儿一样,忙奔屋中端来一杯温水给屠天丰吃。
“爷,不要生气,您吃水顺顺气儿,把您气着了孙子心里也不好受。”
“哼,这小不点儿,都比你们大人有良心。”
屠天丰叹了口气儿,又说:
“把这一些麻布空两柜出来,把先前你们大嫂嫂陪嫁的绸布,没来的及用的新棉被装进去,如还装不满,便给我去乡镇上买,钱只管从公中出!”
此言一出,屠小鱼能想象的到,在场人全变了脸。
绸布不如麻布占地方呀,这两大柜装满还的了呀,要多少钱填进去呀。
“可是,爹……”
三婶金氏想说啥,却被屠小叔急忙拉回去。
“自会有人出头,用的着咱?”
金氏一惊,忙把话吞回。
自家官人讲的对,即使要反对,他家也不能傻傻当这出头鸟儿。
洪氏可是没这心眼儿了,当场就坐下嚎叫:
“父亲这是要逼死我们呀,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我们大妮去年出嫁时就两柜旧绸布,大开明年就要说媳妇儿,二妮也该谈婚论嫁,您这啥都给小鱼,咱这一大家子可咋活呀!”
屠二叔忙火上浇油:
“是呀父亲,要把这两柜装满绸布,咱家三年的嚼用全都不够。小鱼这死丫头,没准嫁去没两日蹬腿翘辫子了,这些嫁妆,还不得白白便宜了姓元的?”
此话成功再一回把屠太爷引爆。
“孽子,有你这样说自家侄女的吗?小鱼是吃你们的了还是用你们的了,这一些东西,可全是她自家爹妈留下的!”
屠小叔气的直扶额,便不应当期盼这傻二哥讲出什么得体的话。
“父亲,你不要气了,二哥哥二嫂嫂不是那意思,他们也是疼小孩儿。要怨,便怨我和二哥都没大能耐,挣不到啥钱,小孩儿们结婚,要办的体面,只能靠哥嫂留下的那点钱资了。”
不等屠天丰讲话又忙对自家媳妇儿吩咐,
“水仙,今天下午你和我去镇上一趟。”
他的话,反而是要屠天丰听着顺耳朵。
还是老三孝顺。
“行,你们去吧。”
稍顿,似乎亦觉的亏欠了其它孙辈,又吩咐:
“多买两床棉被,绸布便不买了,家中有多少算多少全给填进去就行了。”
屠天丰气吁吁的走了,洪氏把屠二叔拉进自己屋中讲起了小声话。
“他爹,这样下去不行啊。还不光是这一些陪嫁,那元猎人家中穷的叮当响,以后,他爷爷还不知贴补多少进去呢。还有那死丫头的舅爹每年送来的药费,她一旦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