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金碧辉煌的养心殿中,身穿明黄色冠服的中年人听完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的汇报,不由大为震怒,一把抄起桌子上的一封奏折扔在地上。
他,就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
“这个胡惟庸,朕之前只知道他在朝中专权独断,没想到私下里竟还如此专横跋扈,连大理寺都不过,就随意把百姓囚禁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真当这个天下是他胡家的天下么?”
朱元璋这回是真的愤怒了。
曾经当过流民的朱元璋,最痛恨的就是草菅百姓的贪官污吏。
朱元璋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征税官无情的收走了自己家最后一点余粮,父母想反抗,却被无情的打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征税官拿着粮食扬长而去。
那时的无力感,至今仍冲刷着朱元璋的神经,时刻鞭策着朱元璋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谁知如今,就在自己治下的京城,竟然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情。
朱元璋自然是大为震怒。
“皇上息怒。”台阶下,毛骧连忙单膝跪下,大气不敢出。
“去,宣胡惟庸来见朕。”
“是。”
不一会儿,胡惟庸就迈着急促的步伐来到了养心殿。
此时正值夏末,胡惟庸又来得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不过此时胡惟庸也不敢伸手去擦,只是仰头拜倒,任凭汗液顺着脸颊一滴滴落在养心殿的地上。
“胡爱卿,你好大的胆子啊。明明是你儿子不顾法纪,在闹事纵马,被车撞了也是应该,怎么,不服气?直接就把别人车夫关起来?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胡惟庸听罢,登时吓得浑身麻木,差点连跪都跪不稳了。
陛下已经很久没有发怒了,胡惟庸似乎已经忘了朱元璋的怒火是多么的可怕。
要知道,朱元璋可是正儿八经的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杀人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此时的胡惟庸,已经完全被朱元璋霸道的气场震慑住了,牙齿都忍不住格格发颤,过了好半晌才颤颤巍巍的冒出一句话:“臣.....臣只是把那名马夫关在家中,并未动用私刑,臣回去后一定会用金银珠宝补偿那名马夫。”
“哼,金银?金银难道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不不不......自然不是。”
“谅你没有对那名马夫动用私刑,这次就算了,还不快去把那名马夫放回家!”
“遵旨。”
走出了养心殿,胡惟庸才发现,自己的朱红色官服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了,暖风吹在身上,竟有丝丝凉意。
幸好自己只是把那名马夫关了起来,没有上手鞭打,要是真的动了私刑或者直接打死了......
胡惟庸简直不敢想。
呼,看来儿子果然是自己的福星啊。
......
胡长安正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系统音。
【胡惟庸对您的崇拜值+1】
竟然是便宜老爹?他怎么会突然崇拜起自己来?
不过反正左右也是崇拜点,不要白不要。
胡长安迅速在系统商城中又兑换了三天生命。
顿时,又是一阵暖流划过全身。
胡长安立马感觉自己的疼痛又减轻了几分,脑袋也不那么昏沉了。
费力的睁开眼,胡长安看到床边正坐着一名青衣婢女,正是平日里照顾自己起居的丫鬟点荷。
见少爷醒了,点荷立马停止了手上扇扇子的动作,转而拿过一旁矮几上的汤药,柔声对胡长安说道:“少爷醒了,来喝点药吧,刚刚熬好的。”
胡长安从善如流的半昂起头,由着点荷耐心的服侍自己把药喝完。
虽然中药不如西药见效那么快,但是老祖宗的智慧还是有他的道理的,喝了总比不喝好。
不得不说,古代被人服侍的滋味是挺不错的。
喝完药,点荷又取过一旁的锦帕,耐心的帮胡长安把嘴边的汤药擦干净了。
胡长安咂咂嘴,吩咐道:“叫郎中过来。”
“好的少爷。”点荷微微福身,便去隔壁叫郎中了。
胡惟庸作为当今大明唯一的宰相,府里自然是请得起郎中二十四小时值守的。
不一会儿,满头白发的老郎中就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徒弟,匆匆赶来了。
不等老郎中坐下把脉,胡长安便吩咐老郎中道:“老先生,麻烦去取些熟石膏和纱布过来可好,越多越好。”
“胡少爷,您这是要?”老郎中大为不解。
熟石膏在中药中,一般都是磨成粉配成汤药,治疗肺热咳嗽的。
这胡少爷明明是被马车碾压导致的外伤,怎么需要用熟石灰?
该不会是这胡少爷被马车撞傻了,想自己给自己胡乱治一通吧。
想到这,老郎中连忙挺直背,义正严词的劝说胡长安道:“胡少爷啊,您毕竟不是郎中,也未曾学过医,还是好好遵从医嘱为妙。我可是您父亲高价从“赵太丞家”请来的,行医超过四十年,经验丰富,您应该相信我啊。”
要知道,“赵太丞家”可是如今应天府中最好的医馆,里面有好几名太医巡诊,就算是达官贵人,要去看病也是难上加难。
也只有当朝丞相胡惟庸,才能请得起“赵太丞家”的郎中住在自己府中看病了。
这便宜老爹对自己可真不错,胡长安咂咂嘴。
不过无论如何,该做的还是要做。
胡长安并不理会老郎中的规劝,只是转头盯着老郎中的眼睛,一字一顿的缓缓道:“老先生,请去拿熟石膏和纱布来。在胡府,我相信自己还是能做主的。”
老郎中顿时被吓得不敢吱声,行了个礼便吩咐小徒弟去准备东西了。
恍惚间,老郎中似乎从这个躺在床上的病弱少年身上,看到了朝中上位者的影子。
不一会儿,一大卷纱布和一盆尚未凝固的熟石膏便被端了上来。
胡长安也不浪费时间,一边吩咐郎中把熟石膏浸润纱布,一边唤来点荷把自己扶起,小心翼翼的将浸润了石膏的纱布一圈圈裹在自己受伤的前胸。
一开始,老郎中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尽量小心的执行着胡长安的命令。
要是胡惟庸知道自己的爱子被治死了,老郎中肯定是难逃其咎。
随着熟石膏逐渐定型,老郎中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礼数了,激动地冲着胡长安问道:“胡少爷可是在为骨折处做固定?”